宋南屏配好镇痛药,等着水一滚立即冲好,端给老妇人道:“喂下去,一滴不落。”
洵追没见过这场面,不远不近地坐在马背上等待。
“这家人是我邻居家的亲戚,她男人靠着婆家的钱做生意,才赚了点小钱,就带回去三个小妾。你看这一闹瘟疫,人家马上就带着小妾跑了。男人刚跑她就怀孕,你说说多可怜。”
周围百姓的话传到洵追耳朵里,洵追挑眉。
“我见过她男人,贼眉鼠眼不像好人!”另一人接话。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别人家的事情就好像自己亲身经历般,洵追揉揉耳朵骑马离这些人稍微远些。
一盆盆血水从里头端出来,慢慢响起女人隐忍而虚弱的叫声,混着宋南屏指导她如何吸气吐气。
这是他第一次单从叫声中,都能感觉到痛。
不知为何,洵追忽然想到了皇贵妃。
他的生身母亲。
洵追垂眼,双手攥住缰绳。
母妃,既然生孩子这么疼,为什么还要生下我。
承受那么大的痛苦,冒着失血死亡的危险也要生下的孩子,该如珍宝般疼爱。
既生了,为什么还要抛弃?
洵追鼻尖一酸,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问:“为什么不要我。”
第四十三章
比起那些在父亲母亲相爱而生下的孩子,没有父母给予亲情的孩子,哪怕得到世上最尊贵的地位,他依然比那些沐浴在爱里长大的孩子要可怜。
他没有选择是否出生的权利,被动地接受他从未想要拥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