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泱不信,晏昭和说还要回府便快步离去。
楚泱正欲说什么,一晃眼看到晏昭和背后的双手手骨处分明有明显的青紫,紧接着半死不活的李崇被四个狱卒合力抬出来。
李崇双眼被已经干涸的血糊住,眼角被钝器击打后皮下渗血密密麻麻的红色小点就好像吸血虫钻进去一般,双颊像是含着鸡蛋一般鼓起两个大包,鼻骨处断裂,下唇似乎是被什么割烂鲜血横流,耳朵上被刺入无数根树叶筋脉粗细的钢针,钢针一根根排列分布均匀。
晏昭和对李崇有多狠,就对怀安帝有多恨。
他虽这些年隐隐有种预感,但始终不得证明。
“你恨我吗?”晏昭和问洵追。
“别急着摇头拒绝,哪怕有那么一刻,你恨过我吗?”
洵追看着眼前的晏昭和,他面对自己呈现出极度放松的姿势,可始终让洵追觉得这个男人是孤独的,无论是人前的游刃有余还是人后的疲惫都掩饰不了他心里的空虚。
“你问我恨不恨你,你有想过我为什么还要喝吗?”
“我无缘无故喝这么多年的毒药就是为了听你问我恨不恨?!”洵追拔高声音,“如果我不多长个心眼是不是就能遂你的意早死早超生?”
他声音顷刻间染上几分怨气,哽咽道。
“晏昭和,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晏昭和开口说:“不是我。”
“不是你?不是你是谁?”洵追立即反问,“什么人还能指使你?一人之下……不,皇帝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万人之上你凭什么说不是你?”
“晏昭和,你想和我在一起,可你永远都瞒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敢问,我害怕你知道真相离开我,每次我想推开你的时候你都抓住我的手。”
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产生一种我们互相深爱的错觉,你让我觉得……
甚至让我觉得,我们的感情比夏天的蝉还要短暂。
蝉尚会疯狂地宣泄,日夜不停。
可我们只剩下沉默,只剩下彼此之间想要保护却始终都在伤害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