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被他吻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只觉眼皮湿湿的,不知是自己的泪还是什么。
柳太医所断同先前无异。
燮信放玉儿在榻上,拿锦被蒙住她的脸,问道:“可有保她平安的落胎药?”
玉儿挣扎几下,挣不动,忽然被子下伸进来一只手,她便一把抓住不动了。
柳太医想了想,仍是断然摇头,解释道:“此女心火衰微,气血不足,胎宫阴寒,怀胎实属蹊跷,落胎药加重寒凝之气,又必至出血,血属心火,心火熄灭,性命难保。”
“你先下去罢。”这套说辞燮信早在道人处便听过不止一回。谁能想到他为保住她性命,喂她吃了道人的长生丹药,到头来却反而陷她入险境?他的一番苦心,竟是自作自受。
屏退柳太医,他慢慢揭开锦被,看到玉儿眼皮上浅淡的血迹,下意识又要入怀取帕,手在途中停住了,他看着那点污物,眸色渐黯。
玉儿不知所措,只是呆呆躺着,抓着他一只手。然而下一刻她身子忽的腾空了。
燮信横抱起她,往浴室走去。
玉儿叫了他一声,他却没再柔声哄她。
她察觉到那熟悉的面容上有了异样,主人似乎不高兴了,但是为什么?
他穿着衣服站在水中,像换了个人似的,一双温柔的瑞凤眼再无波光,眸色浓黑,表情几近阴沉。
玉儿靠在他怀里,他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洗着她的身子,澡豆抹过她每一寸皮肤,又用毛巾一寸寸擦拭。
不知过了多久,玉儿终于叫出声:“痛了,主人。玉儿不要洗了……”
燮信停顿了一下,凝固的血液重又流动起来,他的手正落在她小腹上。
那里真的有自己的骨血么?是和她一样的傻子,还是会更像自己一点?
他拾起毛巾慢慢拭抹自己的脸。
片刻后,毛巾落入水中,一抹殷红随水波晕开。
他横抱了玉儿在臂间,踩着玉阶走出浴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