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过醒酒的汤药,他自去沐浴更衣。
今晚便是除夕夜宴。他要提前同许卿商议事务,用了午膳便命人去宫外召许卿过来。
许卿几日前就召来儿子许十开,命他细细讲过在黑宅看见那少女的情形。
许十开翻来覆去说了四五回,实在不知父亲大人是何用意。
“燮王要立后的事你可知?”
许十开毫不关心,“反正不可能是我妹妹了,管它呢?”
许卿知道自己儿子在正事上是个愚钝的,也不再解释。
而他听儿子所述,那个少女看不出年岁,举止又不似常人,已猜测到几分。
“燮王所说的那个侍奴恐怕就是她了。而且,为父觉得她怕是有些心智不足。”许卿说完,饮了盏茶,听得燮王传见,便站起身,自去更衣。
许十开还不解其父的话意,只觉莫名其妙,心智不足?难道燮王会爱一个傻子吗?
又想起父亲大人曾说燮王性情疏狂,行事悖逆,宠爱一个傻子,或是立一个侍奴为后,却也不足为怪。
他想不明白,也懒得细思,摇了摇头,自去弄他的宝贝妹妹。
许卿进了宫,在书房同燮信谈了一回。他既知主上用意,又善于谋策,很快便领会了主上想让自己做的。
“中书令所言所行,无不忠义妥善,朝中大司马之位一直空缺,不知中书令是否愿意为孤分忧?”
中书令自觉以微末之功取得了他的信任,闻之大喜,谢了恩,又谈了些许,便告辞而去。
“这回倒不见他的侍奴在侧。一般女子,再好的玩一年也就腻了, 他却留了多年,还为封她为后大动肝火。”
许卿虽受了他的恩,却没有忘形,在马车里独自个儿思量着,“也不知主上到底是天生痴情,还是别有用意。”
又想到那侍奴是个傻的,不过他倒没觉着荒谬,主上的残暴多疑他早就领略过。他的养女许月莹被弄成那样,叁分像人,七分类犬,偶而在她面前提起信王,那脸上仍有些痴意。
他久经世故,由此推断燮王在性事上必然或多或少会有些怪癖。
许卿担心的只是燮氏因此后继无人,又想到幽塔里那个人,眼中倏然闪过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