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此次大典,有太多人付出了代价却一无所获,也有人借题发挥官升两级。于玉儿,这只是一次窘迫的出游。
大典完毕,便是帝后同行的祭礼。祭祀一节繁文缛节甚多,燮信另有安排。只将玉儿安置在轿辇里,教她乖乖睡一会儿,饿了便用些点心。
玉儿耳边还回荡着激昂恢宏的鼓乐声,这声响太过陌生,她满心害怕,话也不听,扯了主人衣袖不欲让他离开。
燮信急待前去祭灵,却不忍即刻抛下,拥着她细吻了一回,将她唇上的胭脂吃得七零八落。
玉儿被吻得迷迷糊糊,睁眼再看主人时,不由呆了。燮信一张脸鲜有血色,平时稍嫌苍白,此时唇色增艳,衬得黑眸愈发深浓,俊美无匹。
燮信对了她红痕凌乱的唇迹也知她在看什么,他一向对自己这身皮囊并不甚在意,低头一笑,取帕拭净唇瓣,略正了正玉冠,便匆匆去了。
祭台两侧,百官林立。而台上立着的除了英灵台,还另有一座缠龙案,案上摆着的,却是一册书典。
众人正自猜测,见燮信牵了新后步至台上,在天师的吟诵声中向燮氏先灵施礼拜祭。
祭礼繁琐,直行了半个时辰。
末了,燮信独自行到缠龙案前站定,肃然拜道:“先灵神力庇佑,吾辈励图治,新修国典一册,权当祭礼。”
此言一出,已有人相顾而视。但顾念场合,均不敢出言。只有许卿心知肚明,主上前些日子连夜不眠,只要他和另几人编纂一册新国典出来,原是为了此用。
妄改国典已然不妥,此举更是离经叛道。
燮信一力要推行新制,为大业铺路,但行事上也不愿落个独断专行的口实。
“国典可否,需问于先灵。请天师在此卜上一卦,以询先祖之意。”
天师万万没料到主上会有此念,他拿出事先备好的象牙骨谶,不知会掷出个什么卦象来,又不知若掷出不祥该如何解卦。
四周鸦雀无声,主上只立着不动,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手。
几声轻响,骨谶落地,他拾起一看,所幸卦象甚吉,松了口气,如实将卦辞析出:“六十四卦第一乾卦,元亨利贞,元以始物,亨以通物,利以宜物,贞以干物,象曰大利。”
燮信听了,心想,既有此卦,众臣中即使有劝谏者,自己也不至无话应对。当下慨然陈词一番,末了对司礼监道:“先祖恩德绵延深长,孤这便往陵前一一拜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