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瞥了她一眼,面色冷峻,嘴都不想开。
喜平道:“下九流的货色也配合大人说话?快快退下。”
“大人,您还记得江家吗?求大人借一步说话!”盈香眼眶红了,眼泪在眼角涌现,就差落泪。
只一个江字,何安就顿了下来。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盈香,脸上的表情更是阴沉:“喜平,带她找间偏僻的屋子说话!”
何安最讨厌听到一个江字。
喜平知道他这是怒极了,打了寒战,连忙带着盈香让鸨母找了个安静的房间。何安随后就到,掀袍坐在官帽椅上。
“说!”何安冷道,“你最好是真有什么事儿和咱家说,不然今儿咱家就让你去乱坟岗,席子一裹,谁也认不出谁来。”
盈香站在那里,面容悲恸,身形已是飘飘荡荡,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她抖着声音道:“江月,你真认不出我了吗?我是江盈,是你的亲姊。”
第十章痴儿
她话音刚落,喜平踹了她腿窝,盈香下盘不稳,顿时跪倒在地。
“跟督公讲话,跪着说。”喜平道。
“喜平,一个小娘子而已,你出手太不客气了。”何安从袖子里拽出条素面帕子,擦了擦鼻尖,缓缓对盈香说,“你刚要讲什么,来,再说一遍。”
盈香跪在地上,还没怎么回过神来,怔怔的看着何安,豆大的泪水就落了下来:“江月……不,督公……我是你姐姐,我是江盈。”
何安阴恻恻的笑了:“咱家自从有品阶、着补服开始,说是咱家姐姐的没有三十也有十五。一年不知道要处理多少个姐姐,我倒有些记不清了。喜平还记得吗?”
“回督公,奴婢上个月刚处理了几个冒头假认亲的,拔了她们的舌头,挖了眼,转手就卖到最低等的窑子里做姐儿。”喜平说。
盈香听了浑身发抖,然而却依旧极为坚定:“督、督公……我是江盈,我没有冒充别人,我是你的亲姐姐。我是如假包换的江盈。您后脖颈往下三寸有个月牙形的胎记,我还记得清清楚楚,这胎记的位置总不可能有假。我们都是户部郎中江思阮之子,若不是当年陈宝案被牵扯其中,又怎么会——”
盈香这边话没说完,何安的眉毛便拧在了一处,他不慌不忙的理了理袖子,开口道:“喜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