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的护士长拿着熄灯的查房本从走廊尽头开始,从房门上的玻璃观察口向里一一巡视着,确保每间房间的熄灯情况和入睡情况。
许暮洲的六号房间离护士站和医生值班室都不远,护士长走到门口时,许暮洲已经背对着房门蜷成一团,睡着了。
护士长低头在本子上打了个勾,在这一页的值班表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
疗养院的夜班不像普通医院那样需要时刻神经紧绷,医护人员只要清醒着到凌晨一点钟,如果还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就可以在同层的职工宿舍简单休息。
医生办公室还大亮着灯,护士长将查房本放回护士站的台面上,礼貌地走过去敲了敲门。
严岑从小山一样的记录中抬起头,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声音闷闷地:“有什么事吗?”
“没有。”护士长笑了笑:“只是来问您一声,今晚的宵夜还是跟之前一样吗?”
疗养院的福利待遇很好,除了薪资之外,包吃包住也是其中之一,不但日常三餐有保障,还有面对值班人员的加餐宵夜。
严岑将眼镜重新架回鼻梁上,温和地颔首道:“好的,谢谢。”
“那一会儿饭菜送到我来叫您。”护士长说:“您先忙。”
护士长走后,严岑重新将目光放回了面前的资料上。
他没有先去研究纪筠的病历资料,而是先翻开了许暮洲的。
疗养院有着严苛的入院制度,在办理入院手续时,会留底一份个人信息,以免有紧急情况发生。
在许暮洲的那一份个人信息上,他的姓名、年龄、职业都与严岑之前看到的个人档案别无二致。
怪不得永无乡要给许暮洲设定一个刚入院患者的身份,严岑想。
因为他的个人身份与任务环境是完全平行的,只有做出这种调整设定,才能让许暮洲合理地出现在这里。
不过永无乡之前从来没有过可以保存自主身份的案例,许暮洲是第一个。严岑对这种情况的了解也不够多,只能暂且做到心里有数。
许暮洲的那本入院档案还很薄,不像纪筠的已经攒了整整大半本文件盒。
疗养院的档案信息收纳工作做得很好,文件盒中分门别类地放着几个大文件夹,每个文件夹上贴着不同的纸质标签,标注了其中的文件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