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了二十几年,除了性向有些独特之外,从里到外都是标准男人配置,头发从来没长过脖子,现在猝不及防被永无乡换了个长发及腰的造型,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打理。
严岑好以整暇地坐在凳子上看着许暮洲拾掇自己,直到他胡乱地抓了一把头发准备粗暴地将其挽成马尾的时候,严岑才施施然站起身来,走过去接手。
严岑将许暮洲睡乱的长发耐心地理顺弄好,熟练地将其梳高绾好,又用银发扣固定上。
许暮洲手肘支着炕桌,托着下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手法挺娴熟的。”
“小没良心。”严岑说:“我就只给你梳过头。”
许暮洲这下满意了,笑眯眯地抬头亲了他全新上任的tony老师一口。
“不过话说回来。”许暮洲说:“卫文轩的口信说什么了?”
“说后宫不宁,他心甚忧,叫我查明此事……不过要尽可能暗查。”严岑说。
“暗查,怎么可能?”许暮洲不太满意:“这后宫都是他的女人,大白天的,说不准就遇上两个呢。”
“也不是完全暗查,只是不要弄得动静太大,把影响控制在小区域内。”严岑说:“而且卫文轩似乎很忌惮后宫有隐患,口信里给了便宜行事之权。”
许暮洲嗤笑一声:“老婆死了不见他这么着急,现在轮到自己头上有危险就开始来劲了……那你要怎么查,从露贵妃那入手吗?”
“不着急。”严岑说:“宋雪瑶死了,露贵妃就是后宫之主,贸然从她那里下手,恐怕她不会配合……我们先从宋雪瑶那里查起。”
文德皇后宋雪瑶,恭顺温良,于子嗣有功。因卫文轩下令永不立后,所以连长秋宫也一并封存了——起码在卫文轩在位的这几十年里,应该不会再有新人住进去了。
这也就是说,从宋雪瑶死后到现在为止,长秋宫依然最大限度地保留了她生前的模样。
对于严岑和许暮洲来说,这是个很好的开端。因为长秋宫因宋雪瑶的离世已经成了一座空宫,除了曾伺候宋雪瑶的宫内下人之外就再无旁人了。
许暮洲虽然不喜欢将人命分为尊贵与轻贱,但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适当的身份确实好用。
他们无法与露贵妃那样位高权重之人正面交锋,但是面对一些依附于他人生存的太监宫女实在太容易了。
宋雪瑶的停灵时间还未结束,正殿陆续聚满了前来哭灵的妃嫔和孩子。许暮洲站在侧门的方向听了听,只觉得一个个哭得情真意切,也不知有几分真的悲痛。
他们这次是来查案的,没人领路,也没人限制。严岑带着许暮洲拐了个弯,绕开了哭声震天的正殿,径直往后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