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壶里装的是前天换进去的白兰地,严岑也不起身去找冰块,就这么倒了半杯,拿烈酒当水一样润嗓子。
五十几度的烈酒,辛辣味儿十足,冰凉酒液顺着他的喉咙滑到胃中,带起一片灼烧的大火。
严岑舔了舔唇,觉得“严法医”实在是会享受。
严岑从来到这个世界线到现在还没合过眼,好不容易见缝插针能够安静片刻,可惜有人偏偏不让他消停。
他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刺耳手机铃声突兀地响彻空旷的房间,杀伤力极其强悍。
倚在沙发上的严岑不由得烦躁地皱了皱眉。
他果然就是习惯不了手机这种东西,好不好用倒是其次,主要是静音听不到消息,不静音又太吵,鸡肋得要命。
严岑心情不好,抬脚搁在了沙发上闭目养神,对那如雷贯耳的噪音权当没听见。
那铃声倒也锲而不舍,一直催命一样地响着,因时间过长未响应自动挂断后紧接着就会再打过来,看那架势活像是严岑只要一刻不接,那边就一刻不停一样。
在铃声响到第三遍时,严岑终于大发慈悲地按下了通话键,他懒得起身,就干脆点开了免提,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中听信儿。
“晚上好,弟弟。”电话那边是个非常妩媚的女声,声音非常好听:“祝你今夜过得愉快。”
“谢谢,祝你也快乐。”严岑的语调中带着明显的笑意,但若是电话那头的女人亲自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的表情,就会发现严岑面沉如水,眸子里半分温度都没有。
“我原本有想过,这件事到底会不会像父亲说得那样有趣。我之前还怀疑过,觉得父亲是夸大其词,但现在我才发现——父亲说的是对的。”女人叹息一声:“……她真的好蠢。”
“是他们。”严岑纠正她。
“哦,没错。”女人笑得很开怀:“对,你说得对,你总是很聪明。”
她在那边窸窸窣窣地摆弄着什么东西,严岑耳力何等惊人,当然听得清她在那边做什么。
虽然电话对面的女人刻意捂着手机避开了声音来源,但严岑依旧听见了背景音中一个年轻女人的啜泣,其中夹杂着不规律的衣料摩擦声,那人应该是在挣扎。
“不过你们那的警察在查我。”女人说:“有个愣头青,我应付了他一下午。”
严岑在心里想了想,将女人说的“愣头青”在印象里挨个比了比,才发现她说的大约是沈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