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极其怨毒的眼神,纠缠着愤恨和不满,还有一点隐秘的疯狂。
那疯狂似乎就是驱使她做出这种行为的本源,许暮洲看着她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突兀地想起了被叼走了幼崽的母狮子。
但女孩显然没看到他们俩,她驻足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发现,转过头又踏上了楼梯。
直到女孩也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房门,许暮洲才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这么紧张?”严岑笑道:“衣服都湿了。”
许暮洲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女孩的房门,破天荒地没还嘴,而是顺势倚在严岑的手臂上,长长地吁了口气,说道:“毕竟是直面杀人凶手,何况这杀人凶手之前看模样还想杀我。”
“看着柔柔弱弱一个小姑娘。”许暮洲说:“下手这么狠,这是在这关了十年关出心理变态了吗?”
严岑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去看看吗?”
“应该去。”许暮洲说:“看看情况,说不准她只是去给约瑟夫刮骨疗毒了呢。”
但说是如此说,许暮洲心里却明白,那位五大三粗的“约瑟夫先生”,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当然,事实跟许暮洲想象的也差不太多,唯一令许暮洲意外的是,约瑟夫竟然不是安安静静地死在床上,而是脸朝下趴在了地上,像是被人从床上翻下去的。
大片大片的血从他身下蔓延开来,还没有完全凝固。
许暮洲刚一进门,就看到了他后心上那道足有二十多公分的外翻伤口。
——下手真狠,许暮洲想。
严岑擦过许暮洲的肩膀走到他身前,先一步在约瑟夫面前蹲了下来,查看了一下他的情况。
约瑟夫的眼睛半睁半闭,身体还没凉透,呈现出一种柔软的温热感。
但是他身下的血迹和后背上狰狞的伤口无疑都代表着他的生命力已经所剩无几,现在的情况不过是生命流逝阶段的最后一点错觉。
在幻境中,严岑没法切实地接触到约瑟夫,能看到的东西其实很有限。
但好在约瑟夫虽然是趴伏在地板上,但因为下落的角度问题,他的头摔得有些歪,脖颈处有微微的隆起,所以还是能从侧面看到一点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