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与门诊部大楼相邻,他双手揣兜,穿过一道长长的回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与他擦肩而过,目光相触时,友好地相视一笑。
回廊边是小花园,嶙峋的怪石堆砌成一座座假山,底下设有一些木制长凳,有个小女孩儿手里抓着一串棉花糖,正陪着一个坐在轮椅里的男人聊天,边上坐着的大概是他的妻子。
他想起自己爸妈离开那年,大概也和这个小女生差不多大。
不知不觉,又晃到了门诊大厅,他静坐在一旁,围观着行色匆匆的人们,透过他们的眼睛,他看到了复杂的情感,有焦虑不安,有烦躁苦恼,也有落寞失神,唯独看不见什么笑容。
一抹身影从电梯里出来,钻进他的视野,虽然只是个短暂的侧影,但他还是一下就认出了她,起身飞奔过去。
“姐!”
谢蔓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回过身愣了一秒,惊讶道:“你怎么也在这儿?哪儿不舒服了?怎么没跟我说啊?”
“不是我,是瞿铮远他一早上起来胃疼不舒服,我就陪他过来挂个水。”谢衍瞥见她手上拿着一堆报告单和一袋药,好奇道,“你怎么也不舒服?”
“没什么,就开点中药调理调理。”谢蔓下意识地把东西塞进包里,但链条包的容量太小,只能装下那几张报告单。
她说话时眼神闪躲,谢衍一下就察觉出她不太对劲,紧张道:“什么药?给我看看。”
“就是调理身子的。”谢蔓扯开话题,“小远呢?好点没有?我去看看他。”
谢衍没上钩,刨根究底地追问:“你先跟我说说你哪里不舒服。”
谢蔓拿他没辙,只好将包里的单子重新取出来。
她和瞿平生确认关系到现在已经有一年了,基本没怎么用过安全措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怀上宝宝,这种事情说出来还挺尴尬,只好偷偷来做一下检查。
好在医生说她身体并没有什么明显的问题,大概是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的失眠多梦,内分泌紊乱,建议她先用中药慢慢调理,一切顺其自然。
谢衍一听,直言不讳:“那姐夫去看医生了没,万一是他自己的问题呢?”
“他要有问题还能有小远吗?”
“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好不好!鬼知道他现在还行不行了。”谢衍说到这里,觉得似乎不太合适,委婉地改口,“毕竟他都四十多了,身体各方面机能也开始衰退了吧?”
谢蔓笑笑说:“放心,他比我先检查呢,医生说他没什么问题我才来做检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