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瞿平生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
“我还是不坐了吧。”瞿铮远左顾右盼,发现屋里能打人的东西就一根高尔夫球杆,他拧着眉毛,一鼓作气道,“您要打要骂直接上,我绝对不还手,直到您撒气为止。”
他极少在瞿平生面前用尊称,出现尊称的情况,要么是嘲讽要么就是反驳,这是他第一次很恭敬地喊出来,由内而外透出一种焦虑。
瞿平生还维持着斯文人的修养,点燃香烟猛吸两口,一言不发。
烟雾缭绕,就如同此刻两人复杂的心绪。
气氛越是安静,人就越容易乱想,瞿铮远的小心脏都快跳停拍了,试探着又喊了一声:“爸!?”
他心里最坏的猜测是瞿平生怒吼一声“我他妈不是你爸,我生不出你这么不孝的儿子”,但事实却不是。
瞿平生平静地抽着香烟。
因为谢蔓闻不惯烟味,他一直尝试戒烟,从中华到薄荷烟,味道越来越淡,量也越来越少,只是最近这阶段又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烟瘾。
其实从一家人去墓园的那天他就已经觉得儿子不对劲了,瞿铮远恨不得他早点跟谢蔓撇清关系,怎么会主动想着一起去墓园祭拜?
唯一能让他产生兴趣跟过去的,只有谢衍,后来两小家伙单独留在墓园也印证了他的猜想。
再加上浴室里那堆东西,谢衍因为紧张而涨红的脸,结果不言而喻。
“对不起……”他听见瞿铮远说。
真稀奇,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听过儿子说这三个字。
“知道对不起还做?明知故犯?”瞿平生终于抬起眼眸看他。
瞿铮远提了口气,最终又咽回去,眼下这情况不适宜拉高嗓门反驳。
“那感情的事情又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爷爷奶奶不也让你别跟谢蔓结婚么,你做得到吗?”
瞿平生倏地笑了起来,他的呼吸吹散了缭绕的烟雾,眼底却透着股寒意:“你拿什么跟我比?”
瞿铮远被他问愣了,干脆破罐破摔:“反正我们不可能分手的,你也别想挑拨离间,要不然我也能让谢蔓主动跟你提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