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知漫不经心地询问,微挑的眼角勾出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他屈指支着下颌。
“可我对做贤臣没兴趣,我只想做佞臣。”
皇帝的心跳了跳。
“……好。”
他有一种隐隐的感觉,似乎面前这个人说什么提出什么要求,他都无法说出半个字的拒绝话语。
不止是佞臣,还是宠臣。
*
当朝首辅谢相知是本朝升迁最快的一任宰相。
朝为布衣之身,暮登天子庙堂。
自然遭到了一众大臣的反对,更有言官直言不讳,道:“本朝以来断无此先例。”又斥责谢相知乃佞幸之辈,不配与吾等同列朝堂。
皇帝冷声斥责若是如此,他们可以自请辞官归去,便不用与谢相知站于同一朝堂之上。
言官愤而请辞,朝臣之间更是有风言风语传出,说谢相知这个首辅之位与一般科举出身的臣子升迁之路大不一样,旁人科考是在春闱会场和金銮殿上,而他是在皇帝的龙榻之上。
实际上清清白白的谢相知头疼扶额,又费了些心思将辞官返乡的言官请了回来,紧接着在皇帝陛下的背后支持下迅速揽权,整治江南盐商,肃清朝堂风气,改革官员考核制度,又任命将领击退每年冬天都在塞北边境打劫的草原部族,种种功绩之下,朝堂上的文臣武将也逐渐对他心服口服,认为他这个首辅算是实至名归。
只是他和皇帝陛下之间的种种艳闻怎么也洗不干净,反而隐隐约约越传越大,最后居然流出了“前朝宰辅,后宫皇后”的荒唐说辞。
没有一个人相信谢相知的清白。
但确实,他很快就不清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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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爱召首辅大人彻夜“议政”,首辅大人一年到头在宫内留宿的日子比在丞相府住的时间还长。
近身伺候的宫人偶然眼角余光会瞟见那明黄帘幔后帝王和他的丞相交颈而眠,青丝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