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头往李牧泽怀里埋去,抱着他呼吸。
李牧泽斟酌很久,跟他说:“我们可以慢慢变好,长大以后,改变这些。”
沈听眠的声音很小,小到李牧泽并没有听清。
他说,“不要跟我说这种充满希望的话……”
他这样说了,却还是忍不住,忍不住在疲倦的轮回里有了一点点期盼。
可他早该知道的,这漫无边际的春风,从来不该出现在灼热的夏日里,太阳那么烫,把一切希望都烫成热浪,随处可见,又摸不到。
第二天下午,沈听眠在厕所的隔间里,听到李牧泽和刘老狗从外面传来的对话。
“都说你啥了?”
李牧泽满不在乎:“还能是啥,说要叫家长,我又不怕他。”
“那随便,咱爸咱妈开明。”刘老狗试探地问,“那你下次还考砸怎么办?”
“不知道,”李牧泽坦诚地说,“我现在是真没心思学习。”
“你俩还没和好?”
“早就和好了,但是……”李牧泽说,“他不高兴我就跟着操心,虽然也帮不上什么忙吧,我也不知道。”
“你这样就有点儿,是吧。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你想上x大。”
“嗯,再说吧,又不是明天高考。”
要拉着他一起坠下去。
坠下去,毁了他。
沈听眠的逻辑是混乱的,但他知道这一切都不健康极了。他不能永远活在挣扎里,生与死只在一念间,无论生的渴望多么强烈,只要痛苦来袭,他便还是想要死。
没有人像他这样活着,这已经不是要不要放弃李牧泽的问题了,他很清楚,他是不想拥有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