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借英台吉言了!对了!不知英台又为什么而上尼山读书?”梁山伯阳光地笑了笑,一双眸子好似含了暖意,看向了祝英台。
“英台……只为读书……”她闻言一愣,想起了仍在家中的九姐祝英怜,九姐文武双全,却偏偏因为是个女子,只能浪才能。她想着,带几分真切和珍惜,似叹息般告诉梁山伯。
“山伯……不如英台……”梁山伯愕然,良久才开口,“上山求学,本就为了读书,而山伯却是为了其他。”
“呵,山伯言重了!治理水患才是重中之重,英台这个,叫小家子气!”祝英台见梁山伯懊恼的样子,觉得颇为好笑,开解道。
闻言,梁山伯无奈地摇了摇头,“英台……”
祝英台本想好好逗一下这呆书生,可余光瞄见前头一个蓝衣的身影,立马皱了眉,“梁兄,你看!王蓝田又在欺负人了!太原王家怎么出了这么一个纨绔子弟!”
梁山伯顺着祝英台的眼光看去,正是那王蓝田,他立在那亭中正欺负着一位采花女和老婆婆,当下也皱起了眉头。
王蓝田也是祝英台在路上认识的,和梁山伯不同,王蓝田出身仕族,一路上横行霸道,为所欲为,整一个纨绔子弟。初见,便多嘲讽于她,还因一点口角之争,故意将她推入水中,险些将她害死,可见心肠之歹毒!
“梁兄!我们走!”祝英台横眉怒目,“他敢在光天化之下,欺压良善!若不教他好好做人,我就不是上虞祝家祝英台!”
说罢,她便莽撞地冲了上去!
且不说祝英台如何教训王蓝田,而那厢马文才也有个麻烦事在处理。
――马府门口
“王五!你闹够了没!”马文才极为不耐地看着赤跣而立的王徽之,对他衣冠不整的样子虽说不满,但经过一个月的各种方法强迫王徽之整洁衣冠失败,而有了容忍度。
“谁闹了!我说文才弟弟啊!你怎么不听我劝,去什么书院啊!我告诉你书院里无趣得很,你去了准后悔!”王徽之一边大大咧咧地拍着马文才的肩,一边肆无忌惮地说尽了下流话,“读什么圣贤书!那百花楼才是好去处!那儿的姑娘个个妖娆好看,身段也好,人不风流枉少年!虽说那些姑娘不如你一年前要送花灯的那个,但……”
王徽之为何在马府,这说来话长,一年前他被自家老爹的人抓回了王府,锁了很多天,他本身不是安分的人,怎么可能会愿意一直呆在家中。于是一个月前,他使计从王府逃了出来,这下一路游山玩水到了杭州!乐极生悲说得就是王徽之,他太嘚瑟了,结果半路遇上土匪,悲剧了!论文,王徽之数一数二,论武,他就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好在王五少爷的运气不错,遇上了外出纵马的马大爷,留了条小命。
王徽之记忆力一向好,当下认出了这位一年前的债主,立马缠上了他。但告诉马文才的仍是假名字,这当然骗不过马大爷啊!可马文才也不多问,而马太守见王徽之的衣着气度,猜测他家世不凡,大放地留他暂住。
王徽之这一串话说得马文才深深皱起了眉,鹰隼般眸子立马变得冷如寒冰,显出明明白白的嫌恶,“不要和我说这些,本公子是绝不会去那种下贱地方的!那种自甘下贱之人,真叫人恶心!”
跟着马文才一个多月,王徽之还是第一次看他,露出这样明白清楚的神色。以往他的眼眸总是复杂深邃的,有算计有冷漠,除了轻蔑与嘲讽,还有不耐以小,很少有这么明显强烈的情绪流出。
马文才也不再与他多话,冷啍一声,拽着马鬃,利落地上了马,动作说不出英武优雅,他用警告的语气道,“我不在的日子,少惹事!”
随后不等王徽之回话,便狠狠踹了马肚,马一惊便飞驰而去。
只留下一个王徽之在原地愣了半天,“我惹事?笑话!”
那你说说昨天是怎么回事啊!那群地痞流氓还是文才兄帮你打跑的呢……
――尼山山脚
多日的奔波,祝英怜总算赶到了尼山。在山脚休整了一会,祝英怜想了想翻身下马。
“公子,怎么下马?”离尼山书院还有段路程,可祝英怜却下了马,青衣不由开口问道。
“不宜太过张扬!”祝英怜明白学子的心理,招摇过世只会徒增恶感,除非不在意,“再说骑马太快也容易错过风景!”
“是!”青衣闻言,明白地点了点头,也翻身下马。
“驾!”
一阵齐整的马蹄声传来,铁一般的马蹄激起一阵风尘。
一小队人马正飞驰而来,气势汹汹。
领头的是一个身着玄纹白衣,腰系墨色腰带的少年。他鲜衣怒马,鲜活明朗得不像话,像是天生的骄子,十分引人注目。他眸似寒星,锐利敏感,面容俊朗,恰似天人下凡。龙章凤姿,天质自然。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这公子风光霁月不似俗人,连边上的书童也身姿挺拔,清俊英气。
但却太目中无人,驾马而过,连看不看祝英怜一行人一眼。祝英怜并不在意,她微眯了眯眸子细细地看去。
这人正是马文才……
除了他,还会有谁!有这般卓尔不凡,排场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