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京生深谙此理,平日里两三句话向来不离贬低辱骂荀梁两人,而且说得极为合王蓝田的心意。
“他们这种下贱之人,也就配演这个了!”被秦京生这三言两语捧得心花怒放的王蓝田,接过了自己的木签,得意地哼了一声。见秦京生别在腰间木签,不由眼珠子转了转,打起了坏主意。
趁着秦京生不注意,王蓝田蛮横地夺过了他系在腰间的木签,“让我看看,你抽了什么!”
签子被王蓝田夺走,可秦京生却也不敢多言,只得在边上陪笑,“在下怎比得过蓝田兄高贵,既便是到了戏台子上,也不过是个给蓝田兄端茶递水的!”
他的签,正是巫祝奴仆。
王蓝田原是想抢了秦京生的签,强行换签的。可却发现秦京生的签子比他还差,心底弊屈,正想拿秦京生出气,可被秦京生这一捧又飘飘然了。
他轻哼着睨了秦京生一眼,嫌弃地将那签子丢回了秦京生怀里,“算你有点自知之明!”
秦京生也不在意,一个劲只顾着讨好王蓝田。
而王蓝田一边享受着秦京生的奉承,一边子的目光便看见了从人群中不紧不慢走来的马文才,立马身子一颤,识相地换了张嘴脸,笑着迎了上去,“文才兄,你今日当真是福星高照,这七日后可有戏看呢!”
一共那么多张签,只有七张才是演戏签,王蓝田不信马文才运气会差到这种程度。
“哦?看戏?”马文才听着,把玩了一下方才抽到的签子,眉目淡泊,看不出任何表情,“怎么看!”
而他身后的马统表情也如出一撤。
“看戏还怎么看?”王蓝田奇怪地嘀咕了这么一句,抬过头来,接着捧马文才,“文才兄一向是运道极好,这次想必抽到了看戏的签子!”
是的,这马文才的运道在书院众人与他一同了些日子后,都以为是极好!
比如说,王兰姑娘的发钗丢了,众学子都帮忙找,偏偏是找也不肯找的马文才去学堂的路上捡到了,嫌弃地丢给王蓝田这个纨绔。
再比如说,去后山上武课,王世玉叫众学子找他藏在林中的十块硅玉,结果马文才在林中转了半圈不到就捡了三块……而一些学子日落都找不到一块,比如荀巨伯,比如王蓝田,比如刘亦东……
马文才是公认的好运道……还有个运道极好的就是同样在林中转了半圈不到,就捡了四块玉的祝家两兄弟,祝英怜和祝英台……
“是啊!一向运道极好!”马文才捏着签子,不咸不淡地开了口,随后便冷淡松开了捏在手心的签。
“咯!”木制的签子落地,发出难听的响声。那签子在尘土中翻滚了几下,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王蓝田一下子瞪大了眼,那签子上“西门豹”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心里绝望得只剩下这么一句话。
原来马文才也有运气不好的时候……
西门豹,可是河伯娶亲剧本中三大主角之一……
王蓝田只看见马文才扬了扬唇角,而后斗大的拳头便迎面而来!完了!撞枪口子上了!
――另一边
“枣子,你抽了什么签?”刘亦东眼珠子不安分地转着,一眼便看见了愁眉苦脸的赵德正,大大咧咧地迎了上去,拍了拍他的肩,“怎么愁眉苦脸的?”
“都说了不要叫我枣子,丢人死了!”赵德正白了刘亦东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这么喜欢叫我枣子,不如我叫你冬瓜如何?”
“那还是算了吧!”刘亦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伸出头去看看对方的签,“抽中了什么,怎么,愁眉苦脸的?”
“你看看!”赵德正苦着脸将签子给刘亦东看,“巫祝奴仆!我刚才听说了,抽到巫祝签的正是王蓝田这混蛋!我不仅要演戏,还要看王蓝田的脸色做事。这回可惨了!”
正如赵德正所言,他的签子上写着和秦京生一样的巫祝奴仆四个大字,也难怪他愁眉苦脸。
他一向和王蓝用作对,而今日王蓝田演巫祝,他演巫祝奴仆。而巫祝奴仆必然要听从巫祝的命令,他必然要在台上受王蓝田的呼来喝去,这让他如何忍受得了。
“诶!你的运气怎么如此不佳呢?”刘亦东也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想了想,忽然提出建议,“不如我与你换个签如何?”
“这怎么可以呢?”闻言,赵德正欢喜了一会,却又犹豫了起来,“你与王蓝田一向是……”
“这点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刘亦东拍了拍赵德正的肩,满不在乎地开口,“王蓝田想对付我,还嫩着呢!”
“那……”
“那我们换签!”见到赵德正仍是一副婆婆妈妈,犹豫不决的样子,刘亦东极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一把夺过赵德正手中的签,利落地自己塞给了他,瞬间就走开了,生怕对方将签换回去!
而赵德正感动得一塌糊涂,“亦东兄真是好人!”
赵德正一边说着,一边满怀期待的打开了自己的新签!
顿时,他呆住了……
片刻后,一声悲愤的怒吼传来,“刘亦东,你这乌龟王八蛋,快把我的签还给我!”
而一张木签被人大力得甩了出去,在空中滚了几圈才落地,阳光下,照出那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河伯新娘’……
受王蓝田呼来唤去又如何?男扮女装,才是最羞耻的!他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相信刘亦东的鬼话!
刘亦东!你个王八蛋,老子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