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萝被廷益搂着,回溯先前,思及日后,愈加伤怀。蜷在他清爽暖和的怀中,闻着他衣袍上沾染的淡淡檀香,眼皮渐渐沉了起来,一头栽进黑甜乡。
廷益见玉萝久久不语,低头看她,已是入睡。想是药性上来了。
掀了薄被,将她放进被中。又坐窗前端详许久,转身出了东厢。
殷图瑞听大夫诊断完殷谏与马贤良的伤势,面上沉的能滴下水来。他已过而立之年,只得殷谏一个嫡子,现下他伤了根本,日后子嗣不易。
那马贤良,身上几处骨折倒无大碍,只头部遭了重击,积有淤血,一时半会恐难转醒。即便转醒,怕是会有些遗留之症。
他万没想到,只来寺中给大哥上柱香,便出了这样的乱子,如今倒是好生棘手。
正思量,闻得一声“二叔”,见是殷谦给他行礼。
“谦儿”,殷图瑞道,“你也来看你二弟吗?”
“二弟现下如何,大夫怎么说?”
“你二弟,他、他……这个逆子”,殷图瑞叹道,“他伤了身体根本,日后恐是子嗣有碍。你去看过苏小姐了?苏小姐现下如何?”
“已是看过,服了药方才睡下。”
“谦儿,此番出了这事,二叔有愧于你。我定当给你和苏小姐一个交代。只如今,谏儿他们都未转醒,我们听得苏小姐之言,也只凭空猜测,囫囵推了个始末。究竟实情如何,还待他们醒了,再一一细问不迟。你看如何?”
“二叔说的是,若要得知事情始末,必要诸人皆清醒过来,好生问询,方可将事情厘清。”
二人正说话,下人来禀,说是布政使马大人夫妇到了。殷图瑞忙整了整袍服,迎了出去。
知客僧已将马氏夫妇引进会客堂,为他们上了茶水。
殷图瑞刚一进门,便朝马布政使揖礼道:“马大人。”
马布政使尚未回礼,那马周氏便“砰”地一声,朝几案上一拍,起身道:“殷大人,先莫要揖礼!我儿子现下在何处?人是死是活?”
殷图瑞躬身道:“马夫人,马公子已安顿在厢房,也请了大夫诊治过了。”
马布政使道:“罢了,先去看看良哥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