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他们发现行动不便,董秋萍昨夜也被古长启折腾得全身无力,竟然就在客栈中昏睡了一整天,到第二天深夜二人才越过京城城墙,回到城中。
京城中,此时灯火稀少了一些。但许多茶楼酒肆,仍然人声嘈杂。
二人来到玄极门外,只见玄极门大门紧闭,里面就传来打斗之声,他们二人连忙跃上墙头,发现董不辱和梦魔女在玄极门院内,正与古长启的父亲梁建成打斗。
“在下是怕死之辈么?”董不辱傲然道,连晚辈二字都不用了。“在下查清,秘密结盟是个幌子,目的是让人们查到这个秘密,就不再查下去。其实,南剑北刀是……啊……”
董不辱刚说到是字时,他的身上突然燃起一团烈火,他刚啊地惨叫出声,他身边的梦魔女也几乎同时起火惨叫出声。顿时,两个人成了两个火团,遍地滚动。
翠薇仙子一声惊叫,身于一晃,便从大树上射了下去,口中大叫:“哥哥!”
古长启不知陶仲文隐身在侧,所以想不到二人会受到火攻,他见翠薇仙子射了下去,连忙随后跟着射下去。
翠薇仙子一落地,大叫着,伸手便往火球抓去,想要从烈火中救出她哥哥,古长启一把抓住她,一边大喝:“抓不得!”一边双脚一纵,便往大树上跳回。果然,他刚刚射起,他与董秋萍落在之处,轰地一声又无端地燃起两团大火。
陶仲文知道董秋萍到了树上,也等于知道古长启到了。他火攻董不辱,就是算准了董秋萍要扑救。董不辱并不值得他花费那极为难炼的火药,他的目的是烧古长启。不想古长启一沾地又射起,根本火攻不到。
古长启射回大树,翠薇仙子还在大叫,状似疯狂。古长启随手点了她的穴道,挟着她,又向旁边的一棵大树射去。他刚射出去,他身后的大树轰地一声又燃起冲天大火。
古长启不敢停留,他挟着翠薇仙子,从他才落脚的大树上再借力一纵,身子斜斜地向玄极门对面的一幢府第的屋顶射过去,落上屋顶后,借力又射,如此连射六七次,隐没在黑暗之中。
片刻之间,古长启已掠出城去,又飞掠一阵,估计已在数十里以外了,才找了一个地方,将翠薇仙子放下来。
刚刚放下,他似乎觉得有人正向自己追来。他运起地听神功,听得大约十里外有人飞掠而来。他再查周围,没有动静,就决定等这人追上来。
来人近了,是佛陀:“少侠有惊无险,可喜可贺。”
古长启不悦道:“甚么可喜可贺?秋萍的哥哥被陶仲文的邪火烧死了。她若醒来,还不知如何悲伤呢。”
“人已死了,只有尽力安慰她,助她报仇好了。陶仲文在京师势力甚大,咱们不如再奔远些,才好让古夫人静心养歇后半夜。等天明时分再为她解开穴道如何?”
佛陀带路,直奔妙峰山上。佛陀对这一带甚熟,他将古长启引进一个山洞,二人相对而坐。
古长启道:“请问前辈,陶仲文将两个大铁球藏于何处,你可知道?”
“还未打探出来。不过,陶仲文约了你后日去居庸关见面,倒是一个机会。”
“陶仲文约我见面,只怕未安好心。他不过是想以家师二人作人质要挟我归服他罢了。”
“正是如此!”佛陀以掌击膝道:“少侠如何处置?”
“宁死不从!”
“少侠深明大义,老纳放心了。少侠昨晚在看不见陶仲文的情形下,仅凭感觉,就能躲开他弹出的火药,说明你完全可以与他正面一战。异日大战时老衲与少侠共同对付他。后日去居庸关时,不宜带尊夫人前去。她一见陶仲文就会冲动蛮打,反要误事。”
“是。晚辈设法安排。”古长启道:“咱们何不多约人手,到时候在居庸关上将陶仲文除去,岂不省事?”
佛陀苦笑道:“少侠想的太天真了。陶仲文半官半道势力之大,你简直无法想象。为官,大内高手他尽可调用,为道,神道教高手如云,演练有素。届时他在居庸关必有安排,咱们反算不到他的。你说多约人,约谁?因陶仲文深得圣宠,八大门派担心与他对抗,会激怒官府和皇家。霸主宫在京一代根本就没有势力。而且,一般武林人,约去也不过送死。少侠一人前去,能谈就谈,不能谈时,你要走,谁也拦不住你。如此,你先安抚好尊夫人,老衲先回城再打探。”
二人站起,古长启拜道:“老前辈偌大年纪,如此辛劳,晚辈深感不安。”
“道兴佛灭,老衲睡不安稳。哦,对了,那天一清师太在路上等你,以传音入密对你讲话。大约就是说老和尚亲近皇权,不太靠得住,是不是?老衲是佛门长老,岂能眼看着佛教衰微?老衲不灭道,但发誓要灭陶仲文。为了灭陶仲文,老衲除了正当手段外,万不得已时,连卑鄙手段也要用一用。这大约也就是一清师太和言央瞧不起老衲的地方了。”
“他们不是瞧不起你……”
“是!这清修派见了接近皇权的和尚,都是那付自命清高的嘴脸。他们当老衲看不出来么?他们一生宣佛讲法,不过感化千人成万人而已。老衲如遇明主,以佛法善化于他,施出仁政,那是亿人休息安居,天下乐业繁荣的极乐景象,那才是我佛的最高宗旨。为了宏扬我佛,老衲别说耍点手段让人瞧不起,那是连命也愿意搭上的。”
古长启见佛陀如此坦诚,不禁大受感动,想到那些清修派的前辈不苟言笑,反觉得这热血沸腾的老和尚更接近凡人。
天明时分,古长启解了翠薇仙子的睡穴,翠薇仙子一睁开双目,一看见古长启,就想起她哥哥惨死的事,哇地一声又哭起来。
日光从洞外照进来,照着鬓发零乱的翠薇仙子哀哀啼哭。古长启心中老大不忍,心想她一家人数年前尽皆惨死,父亲至今生死不明,哥哥如今又死于非命。说起来,自己梁家实在担着老大关系。他想了想说:“秋萍,你不要哭,听我说。”
董秋萍慢慢止住哭泣道:“你说吧。”
“昨晚上哥哥到玄门去向父亲要人,接着便惨遭杀害。这说明哥哥去那里要人要到点子上了。今日咱们不防再去玄极门要人。”
“我们现在就去!”
“萍儿,现在不行,陶仲文的耳目一定在到处寻找我们的踪迹,我看还是等一会再走,你也要休息一下,”古长启说着轻轻抚弄董秋萍的头发,他主要还是希望能让董秋萍休息一下,丧兄之痛岂是如此轻易忍受的。
董秋萍当然也知道古长启的爱意,轻轻的点了点头,就靠在古长启的肩膀上,两人坐在一个大石台上。
古长启一只手搂着董秋萍的肩膀,另一只手本来是去搂她的细腰的,可是放上了一些,碰到了她的胸部,董秋萍连忙拍打了一下,抬起双眼瞪了古长启一眼,意思是:“这个时候你还……”
古长启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萍儿,我不是故意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