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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俊火种4(2 / 2)

说着,又说:“走,去叫丁茵犀他们。”

那边还没完事儿,但是突然有人来了,万俟林木和温白羽赶紧两三步冲过去,丁茵犀戴着斗篷,还有傀儡荼芜在旁边,完全不知道羞耻是什么,简直没有再怕的。

一把捏住荼芜的下巴,让他看向自己,笑着说:“荼芜,你在看什么?告诉我,你是谁的傀儡,在主人面前,竟然如此不专心,嗯?”

荼芜被丁茵犀捏着下巴,他当然不可能有什么表情,毕竟只是一个木头傀儡,嗓音也一成不变,回答说:“我是主上的傀儡,眼里只有主上一个人。”

荼芜笑起来,沙哑的嗓音说:“真乖。”

簌簌簌——

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人头数还不少,万俟林木觉得可能是何仙姑那些人来了,如果再不走,估摸着就走不了了。

然而丁茵犀精分病犯了,还在一响贪欢。

万俟林木灵光一闪,“啪!”突然打掉了丁茵犀的斗篷帽子。

“嗬……”丁茵犀狠狠抽了一口冷气,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脸,“盒盒盒”的笑声突然变得自卑怯懦起来。

“我……我、我我……啊!”丁茵犀结巴着,一脸泫然欲滴的模样,眼眶都红了。

万俟林木说:“别我了,快走!”

荼芜一把将丁茵犀抱起来,跟着万俟林木和温白羽找了一棵大树隐藏起来。

森林里植物密布,想要藏起来非常简单,但是也因为植物密布,所以根本没有路,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众人屏住呼吸,“簌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说话声。

“草他娘!这是什么鬼地方?”

“还特么有虫子!敢吸我的血,老子碾死你!”

“行了行了,别踩了,已经跺烂了,快走吧。”

丁茵犀的热度退下去,已经恢复了正常,把自己的兜帽戴上,压低了声音说:“不是何仙姑的人。”

万俟林木说:“不会是那些拿着假地图的土夫子吧?”

果然是土夫子,他们的装备很齐全,背着铲子,带着探杆,腰上是匕首和折叠刀,不停的挥砍着草丛,慢慢向前前行。

这些土夫子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他们拿的明明是假地图,为什么会找到森林里?

那些人一边走一边聊天:“咱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凤凰墓?”

“这地方真的有墓葬吗?我就看到了一堆树。”

“还特么到处是虫子!”

“一定有,老板不是说了么,一定有。”

老板?什么老板?

放出帝俊火种消息的那个人?

一定不是无二,无二还仗着人质在手,想让万俟林木他们找到最后一枚帝俊火种,没道理在没找到之前就搞破坏,这样得不偿失。

不是无二,那会是谁?

万俟林木眯了眯眼睛,继续听那些人说话。

“我接到老板的信号了,就在这附近,咱们往这个方向走,没错了。”

万俟林木突然听到了重点——信号。

有人给土夫子发信号,那个人是谁?

“放心吧,老板会继续给咱们留下信号,只要咱们跟着信号走,一定能找到凤凰墓,到时候咱们不但能找到帝俊火种,还能拿到一批尾款。”

“嘿,我就是不明白了,这个老板为什么让咱们去找凤凰墓,他也不要帝俊火种,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谁知道呢?不过有赚钱的事情不做,是不是傻?”

土夫子们一边畅想着有钱之后的日子,一边往前走去,很快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没入了无边的森林之中。

万俟林木眯了眯眼睛,信号一路留下来,土夫子都追到他们跟前来了,万俟林木心里突然有一个想法,或许小白先生在火车上说的那句话是真的。

——我们之中有内奸。

万俟林木的眼睛看不见,眼眸却在微微转动,他们目前只有四个人,自己、小叔叔温白羽,还有丁茵犀和傀儡荼芜。

如果有内奸,那么内奸一定就在丁茵犀和荼芜这两个人之中,说不定两个人都是。

但是万俟林木有些想不明白,丁茵犀主动找到他们合作,为什么又要引来一帮土夫子捣乱,这也有些说不通。

“走远了……”温白羽低声说。

众人终于动了,簌簌的拨开草丛站起来。

万俟林木趁着站起来的当口,轻轻的怕了两下温白羽的手背,示意他小心谨慎。

温白羽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敲了一下万俟林木的手心。

温白羽说:“土夫子在这附近,咱们身上没有装备,也没有补给,要小心点。”

丁茵犀戴着斗篷,又恢复了那个阴沉暗黑的点香人形象,说:“不必着急,只是一帮小喽啰,只要不遇到何仙姑,咱们就没有劲敌,往前走吧,应该很快就会找到河流,到时候和罗三爷景爷汇合,咱们的胜算更大。”

丁茵犀说的有道理,仿佛他不是一个内奸一样。

不过万俟林木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儿。

众人继续往前走,森林太难走了,很快天色就黑了下来,四周黑洞洞的,植被茂盛遮蔽了阳光,太阳一下山,月光根本投不进来。

丁茵犀说:“太危险了,今天晚上咱们先在这里休息吧。”

自从开始怀疑丁茵犀之后,万俟林木就留了一个心眼儿,好像不经意的说:“在这里休息?我看再往前走走吧,刚才那边虫子太多了,万一咱们半夜被虫子袭击就惨了。”

万俟林木故意不在丁茵犀说的地方夜宿,就是怕他搞鬼,温白羽也是“心有灵犀”,说:“是啊,你们看前面不错,再走走说不定植被少一点儿。”

傀儡荼芜是不表达意见的,丁茵犀迟疑了一下,说:“也行。”

温白羽找了一个地方,众人坐下来休息,温白羽说:“我去捡点树枝,咱们点火,林木,你过来帮我吧。”

万俟林木知道,小叔叔肯定有话跟自己说,就站起来很自然的说:“好啊,走吧。”

丁茵犀也没有阻拦他们,慢慢坐下来,他的腿很疼,一方面是树林里植被太多,湿气很重,让他脚踝的旧伤一直阴森森的疼,另外一方面……

是刚才吃了香木粉之后,丁茵犀有些太激动了,所以不小心伤了自己,现在浑身没力气,难以启齿的地方也不是很舒服。

丁茵犀坐下来,“嘶……”的抽了一口气。

傀儡荼芜立刻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叠起来铺在地上,说:“主上,地上阴寒,请坐在这里。”

丁茵犀稍微站起来一些,荼芜立刻把西装垫在他下面,让他垫着坐。

万俟林木和温白羽稍微走远一点,温白羽低声说:“你也觉得丁茵犀不对劲?”

万俟林木小声说:“留下信号引来土夫子的人,说不定就是他。”

温白羽又说:“只是我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万俟林木低声说:“我也想不同,不过……丁茵犀这个人,一看就是精分,他要是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也说得过去。”

温白羽:“……”我竟不能反驳。

万俟林木说:“今天晚上小心一些。”

温白羽说:“放心吧。”

万俟林木神神秘秘的又说:“要我说,咱们找个机会,把荼芜按在地上扒了干净,把地图拍照下来,就不需要和丁茵犀合作了。”

温白羽:“……”我能说是个好办法么?

两个人捡了树枝,立刻回去,丁茵犀似乎没有什么怀疑。

万俟林木把腰间别的打火棒摘下来,点燃了树枝,做成篝火,几个人围拢在一起。

还真别说,森林里天色一暗下来,阴气就升了上去,湿冷湿冷的。

万俟林木肚子饿得咕咕叫,温白羽也是,之前都吐了,但是他们没有食物,森林里的果子也不敢瞎吃,只能饿着。

丁茵犀说:“大家放心睡一觉吧,荼芜不需要睡觉,他会守夜的。”

万俟林木心说我们怎么敢放心睡觉,不过嘴上说:“那就太好了。”

万俟林木和温白羽靠在一起,两个人装作睡觉,但都只是闭上眼睛,谁也没有真的睡觉,只是迷瞪着,养精蓄锐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森林被黑暗笼罩,耳边充斥着虫叫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安详,还是暗涛汹涌。

万俟林木的眼皮慢慢很重,越来越重,不知不觉之中竟然睡着了。

咕咚!

万俟林木头一歪,向后一仰撞到了树干,这才“哎”一声被撞醒了过来。

“糟了……”万俟林木心说怎么睡着了?

温白羽被他“哎”的一喊,也醒了过来,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睡着了。

万俟林木眼睛看不见东西,所以分不清楚白天黑夜,温白羽看了看四周,还是黑夜,一看时间,夜里十二点半,其实没睡多长时间。

温白羽抬头一看,低声说:“糟了。”

万俟林木说:“小叔,怎么了?”

温白羽说:“荼芜不见了。”

荼芜?

他们莫名其妙睡着了,如果有人消失的话,不应该是内鬼么?

万俟林木想过,内鬼可能是荼芜,也可能是丁茵犀,不过荼芜是丁茵犀的傀儡,所以内鬼大概率是丁茵犀。

但是万没想到……

荼芜不见了,丁茵犀歪倒在篝火旁边,宽大的斗篷被烧着了一个角,正在噼里啪啦的燃烧,冒着黑烟。

丁茵犀本人却毫不知情,这么大浓烟,已经不是睡觉,而是昏迷了。

“丁茵犀!”两个人冲过去,如果森林起火,那就是自取灭亡,这里植被这么多,肯定要被烧一个精光。

温白羽赶紧和万俟林木灭火,幸亏火势并不大,丁茵犀的斗篷烧了一半多,帽子没了,这下子好了,丁茵犀只能做个怯懦的小结巴了,因为没有斗篷的缘故,暂时和暗黑系的点香人无缘了。

温白羽拍着丁茵犀的脸,说:“丁茵犀?丁茵犀,醒醒!”

“唔……”丁茵犀慢慢醒了过来,眼睫颤抖着,睁开双眼,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万俟林木和温白羽的眼睛。

“我……我我我我……”丁茵犀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觉得脸上没东西盖着,太没有安全感了,但是摸了半天,斗篷不见了,真的没有东西能盖住脸。

万俟林木说:“你的斗篷烧了。”

丁茵犀低头往地上一看,赶紧捡起地上烧了大半的斗篷捂着自己的脸,但是斗篷烧的跟方巾似的,捂着脸有点滑稽,太前卫了……

“我……我——我、我……”

万俟林木说:“别我了,荼芜呢?”

丁茵犀看了看四周,说:“荼荼、荼芜……刚……刚才……还……”

“刚才还在?”万俟林木着急的打断了他的话,心说我这个暴脾气啊!

丁茵犀使劲点了点头,怕万俟林木看不见,又说:“嗯、嗯嗯!”

万俟林木突然说:“我问你,那些土夫子,是不是你招来的?”

丁茵犀一听,赶紧使劲摇头,没了斗篷,没了傀儡,他有点驼背,缩在一起,一边摇头一边不安的咬手指甲,说:“不、不不……不是我,真——真的不、是我……”

“我——我只是想、想、想当……族长,和你们合……合作拉丁……丁丁丁雪阳下马,我为……为什么要……”

别说是万俟林木了,温白羽也听不下去了,丁茵犀越是着急,说话越是结巴,温白羽干脆替他说:“他为什么要找土夫子捣乱?”

丁茵犀使劲点头,说:“对、对对对……”

万俟林木每次听丁茵犀说话,都提着一口气,他说完一句话,自己才能松开一口气,总觉得都快要憋死了。

万俟林木说:“如果不是你,那些土夫子就是荼芜引来的。”

丁茵犀立刻摇头,说:“不——不不不……不可、能!”

万俟林木抱臂说:“为——为为为……为什、么?”

温白羽:“……”

丁茵犀急的眼眶都红了,说:“荼、荼芜是我的……我的……的傀儡,他听我、的……不可能……能出卖我。”

万俟林木说:“那他为什么不见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见人,可别说荼芜是去上厕所的。”

丁茵犀眼眶更红了,说:“可……可能是被抓——抓走了。”

万俟林木说:“没道理只抓他一个人吧?如果是何仙姑把荼芜抓走了,肯定要把咱们三解决了,现在咱们怎么可能还这么安全?”

丁茵犀:“我……我我我……”

丁茵犀似乎说不出来了,驼着背咬自己的手指甲。

温白羽说:“可如果那些土夫子是荼芜招来了,他就是内鬼,荼芜的目的是什么?”

万俟林木耸了耸肩膀,丁茵犀红着眼眶,突然不咬指甲了,喃喃的说:“地图。”

这两个字,丁茵犀是一个磕巴也没打,直接说出了口。

“地图?”万俟林木问。

丁茵犀着急的点头,说:“地图!地、地图在他背……背上……火……火……帝俊……火、火种,香木!”

万俟林木听不太懂,什么帝俊火种,什么香木,这两东西之间有什么联系么?

丁茵犀解释说:“香……香、香香香木通过帝俊……火、火种燃烧,可……可以煅造……煅造神格……”

其实简单来说,香木是有灵力的,经过帝俊火种的煅烧,荼芜就不再是什么傀儡,而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可以彻底摆脱做傀儡的局面。

万俟林木恍然大悟,说:“原来荼芜并不是你的忠犬?”

荼芜表面上是个忠犬,其实内地里一直想要摆脱他的主人?

万俟林木的话有点直白,丁茵犀的眼眶一直很红,听到这句话,“吧嗒——”眼泪直接掉下来,决堤一样“哗哗——”的往下流。

温白羽咳嗽了一声,说:“林木,你别欺他了。”

虽然万俟林木说的直白,不过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丁茵犀戴上斗篷,牵着傀儡,就会从自卑的小结巴变成另外一个人,镀着一层暗黑的外衣,野心勃勃张牙舞爪,他支配着荼芜,还要荼芜刮走心头的木屑为他疗伤,丁茵犀支配荼芜,就好像使用自己的左右手,太过于理所应当。

没想到有一天,左右手竟然提出了抗议,离家出走了……

万俟林木说:“这么说来,何仙姑和那些土夫子,很可能就是荼芜找来阻拦咱们的,他身上本就有地图,完全可以自己找到墓葬。”

丁茵犀有些颓废,“咕咚!”跌坐在地上,一脸死灰,一双眼睛滚着泪水。

斗篷烧了,傀儡跑了,他从一个勃勃的野心家,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小结巴。

丁茵犀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喃喃的时候:“我……我……我只是想过的像……像个人样,现在、在——什么也没、没有了……”

丁茵犀从小被虐待,性格难免有些扭曲,他得到斗篷和傀儡的掩护之后,那些扭曲也随之发泄了出来,但是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连他的傀儡都难以忍受他了。

丁茵犀淡淡的说:“我……我连一句、句句句……抱怨,都……都会打、打结巴……”

“你们……走、走走吧……”丁茵犀一脸死灰:“地……地图没了,我……我对你们……没——没、没用了。”

温白羽看了一眼万俟林木,万俟林木说:“还有点用,你不是看过很多遍地图么,现在荼芜跑了,只有你记得墓葬在什么方位。”

荼芜一直跟着丁茵犀,丁茵犀看了很多很多遍地图,能记住七八成,虽然只有七八成,不过总比他们这些没见过的强。

这里地形太复杂了,完全就是一个原始森林,想要在这么复杂的地形中找到墓葬,可能像是大海捞针。

丁茵犀坐在地上,颓废的摇摇头。

万俟林木说:“你难道不想再去看看荼芜?即使那时候……他或许已经不是你的傀儡了。”

万俟林木说着说着,后半句突然又插刀。

不过丁茵犀却因为这句话,慢慢的抬起头来,盯着万俟林木看,眼眸微微抖动着,似乎有些动容。

沙沙——

“主子,前面有声音!”

“快去前面看看!”

打手的声音,三个人一听,立刻戒备起来。

不只是打手的声音,还有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孩声音,分明就是何仙姑!

“快走!”万俟林木招呼了一声,镜棺碎片“咔嚓咔嚓”几声变成长剑,挥砍着身边的杂草树枝,快速向前跑去。

“有人!”

“是万俟林木和温白羽!”

“主子,找到他们了!”

七八岁大的小萝莉几乎淹没在草丛中,嘴里含着棒棒糖,两只双马尾晃着,说:“给我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啦!”

“哼!看你们往哪里跑!”

“还跑,气死我啦!”

小萝莉使劲跺着脚,指挥着人高马大的打手们去追赶。

万俟林木耳朵里听着小萝莉的声音,感觉萌的要死,如果她能不派人追过来就更好了。

“快走!”温白羽催促着,拽住万俟林木帮他掌握方向。

后面的打手穷追不舍,草丛树枝发出“簌簌簌”的声音,打手大喊着:“别跑!再跑开枪了!”

“快追!”

“别让他们跑了!”

森林地形非常复杂,万俟林木看不见,温白羽一把按住他的脖子,将万俟林木的头往下一压,万俟林木感觉跑着跑着,一股冷风从他的头顶上窜过去,不是子弹,而是树枝。

有的树枝很低,如果不是温白羽眼疾手快,万俟林木刚才就撞到树枝,上吊自杀了。

“好险……”万俟林木的镜棺长剑一扫,“啪!”砍断挡在前面的树枝,一路飞快的向前跑去。

温白羽灵力受制,体力也下降得厉害,再加上一直饿肚子,累的已经头晕眼花,身体一晃,差点晕倒在地上。

“小叔叔!”万俟林木赶紧搀扶着温白羽,后面的人马上就要追过来了,就听到丁茵犀突然“嗬——”抽了一口冷气。

万俟林木说:“怎么了?”

温白羽抬头一看,呼哧带喘的说:“没路了。”

“什么叫没路了?”

万俟林木刚说到这里,何仙姑已经追上来了,小姑娘嘻嘻笑起来,奶声奶气,甜丝丝的说:“让我告诉你们,什么叫没路了!”

小姑娘一挥手,一大堆打手从后面包抄起来,将他们困住。

前面没有路了,并不是因为有断崖或者瀑布什么的。

而是……

石林。

茂密的岩石森林突然被石林切断,高耸的石林刀削斧砍,直上直下,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可谓是怪石嶙峋,如果没有点攀岩工具,还真的上不去。

万俟林木虽然有鲲鹏的翅膀,但是他的眼睛看不见,也不能飞上去,温白羽的真身是鸿鹄,但是他现在灵力受制,也没有办法展开翅膀。

更别提丁茵犀了。

丁茵犀没了斗篷和傀儡,就是一个战斗力为负的渣渣,说自己是点香人,香人的长老,都没人相信他。

无路可走,又被包围了。

小姑娘走过来,说:“还跑嘛!你们倒是跑鸭!”

“噗——”万俟林木知道现在笑不合适,但是那小姑娘说话真的奶声奶气的,又“嘛”又“鸭”的,稍微有点可可爱爱……

何仙姑愤怒的甩着双马尾,用棒棒糖指着万俟林木,说:“你笑什嘛!”

身后的打手说:“主子,他可能是在嘲笑您。”

“鸭鸭鸭!”小姑娘使劲跺了好几下脚,小裙子差点走光,气愤的说:“不许笑,有什嘛好笑!”

何仙姑又说:“告诉我丁茵犀在哪里,我或许可以饶你们一命!”

他这话一说,三个人面面相觑。

万俟林木懵了,丁茵犀不就在你面前吗?

温白羽懵了,难道这小姑娘是近视?

丁茵犀自己也懵了,我……我我我、我不就在这里么?

万俟林木一想,瞬间明白了过来,丁茵犀一直都藏在斗篷后面,声音是个苍老沙哑的老人声,而且他自称老叟,说起来辈分也挺高的,丁茵犀岁数不小了。

如果不是因为丁茵犀丢了傀儡,万俟林木也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他长得这么年轻。

再加上有傀儡和没傀儡的丁茵犀,简直就像是精分一样,判若两人,所以何仙姑好像没有发现,眼前这个驼背自卑的小结巴,就是香人长老丁茵犀。

三个人默契的谁也没说话,闭口不言。

小姑娘气的跺脚,说:“你们谁告诉我丁茵犀,我就饶了谁!”

万俟林木笑了笑,说:“你找丁……老先生,是因为地图吧?”

万俟林木故意说“丁老先生”,小姑娘也没发现什么端倪,顺着他的话说:“果然,地图就在他身上!很好,你把丁茵犀的消息告诉我,我就饶了你!”

万俟林木试探了下,小姑娘果然没有认出丁茵犀,认定了他是个老先生,就说:“我可以告诉你。”

小姑娘的大眼睛瞬间雪亮了起来,说:“真哒?”

万俟林木点头说:“真哒。”

温白羽:“……”我这侄子,作天作地的性格,可能是随了万俟景侯……

小姑娘被万俟林木调戏了,气的双马尾差点竖起来炸毛,说:“你快说!小心我一刀宰了你!”

万俟林木笑着说:“嗨,小姑娘家家的,别动不动就宰啊宰的,其实我也没什么恶意,你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都是你的阶下囚了,还能跑了不成?只是想要谈一谈条件。”

“条件?!”何仙姑“哼哼”了一声,背着手,踏着小方步。

她的胳膊有点短,背着手的动作特别难拿,万俟林木看不到所以没什么感觉,温白羽“噗嗤——”一声反而笑了出来。

温白羽一直想要个女儿,但是万俟景侯的真身是烛龙,烛龙这个物种只有公的没有母的,所以儿子一箩筐了,就是没有女儿。

真别说,何仙姑虽然泼辣了一点,但是真的超可爱,完全满足温白羽对女儿的各种畅想。

何仙姑气的用小肉手指着他们,说:“你……你们还敢嘲笑我!”

“没没没……”万俟林木赶紧说:“咱们谈条件。”

何仙姑说:“你说,我倒要听听,你跟我谈什么条件?是金山还是银山?!”

金山银山?

万俟林木突然特别心动,金山银山大黄鱼那可都是他的心头最爱,只可惜……

万俟林木说:“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们已经一天没吃过东西了,特别饿,你给我们点吃的,吃完之后,我就考虑告诉你。”

何仙姑:“……”

打手沉默了一阵,说:“主子,他可能耍您。”

万俟林木立刻说:“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而且你们那么多人,我们三个这样,也爬不上石林,对吧?”

万俟林木肚子真的很饿,而且小叔叔身体不方便,千万不能饿着。

何仙姑的大眼睛转了转,捏住而自己的头发在手指上绕了好几圈,很不耐烦的说:“给他们食物!”

有的吃了。

万俟林木笑起来,说:“谢谢啊。”

丁茵犀:“……”

丁茵犀真的很佩服万俟林木,何仙姑都把枪抵在他们脑袋上了,万俟林木竟然还能开条件,条件是要吃东西……

打手送来了吃的,一些面包,还有肉罐头,水是高级的水,补充各种营养的功能饮料。

丁茵犀抱着面包,怯生生的吃着,低声说:“你……你你你、你是怎么想的?”

万俟林木说:“先吃饱了早说,还能怎么想,他又不认识你,放松点。”

“不许交头接耳!”何仙姑指着他们,说:“快点吃,我的忍耐是有限度哒!”

万俟林木一边吃,一边暗搓搓的寻思着,自己逃跑的概率有多大,但是这么想,也没有太大的概率,毕竟他们身上都是负面的buff……

万俟林木吃了好多,把面包和罐头都吃了,摸了摸自己肚子,小姑娘就说:“吃完没有?!”

万俟林木意犹未尽,笑着说:“没吃饱啊,再来点稀的,面包太干了,直刮嗓子。”

温白羽:“……”

丁茵犀:“……”

何仙姑“哼”了一声,说:“大老爷们儿事真多,给他泡一桶方便面!”

温白羽咽了一口面包,说:“我也要。”

丁茵犀被呛着了,他没想到何仙姑真的给万俟林木稀的吃,立马小声的说:“我……我我我、我……我也想吃方、方……方方方……”

丁茵犀说话结巴,何仙姑是个暴脾气,不等丁茵犀说完,气的直说:“给他们来三桶方便面!”

万俟林木笑嘻嘻的说:“对了,给我小叔叔拿个清淡点的口味,他不吃味道太重的,红烧牛肉的就算了。”

毕竟温白羽怀孕了,味道太大会让他反胃,万俟林木可是个贴心的大侄子。

“鸭鸭鸭——!!”何仙姑气的在原地蹦了好几下,双马尾飞得老高:“气死我啦!爱吃不吃!”

两个打手负责给他们泡方便面,烧了水,万俟林木要了一个鲜虾鱼板味的,他的最爱,温白羽考虑了很久,说:“请问……有没有速食的酸辣粉?”

何仙姑:“……”

何仙姑愣了一下,就要发飙,说:“妈的,我……”粗口都出来了。

温白羽赶紧说:“没事没事,这个也行。”

万俟林木偷笑了一声,没想到小叔叔还挺腹黑的,看把人家小姑娘气的。

其实万俟林木完全误会了,腹黑的那是万俟林木,属于白切黑的类型,温白羽是真的想吃酸辣粉,温白羽不能吃味道太刺激的,但是他现在特别想吃酸的。

“给你,方便面好了。”一个打手把方便面送过来,万俟林木他们被铐了手,吃方便面没问题,但是不能有大动作。

打手特别体贴的给他把方便面盖子撕掉,叉子打开递过去,贴心的说:“一桶够了么?还有小鸡炖蘑菇和老坛酸菜味儿的。”

何仙姑气的已经变成了煤气罐,虽然是小型的煤气罐,听到自己的打手这么说,差点原地自爆。

“鸭鸭鸭!气死我了!”何仙姑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塞了一根棒棒糖在嘴里,说:“吃完没有!我不是让你们野餐来的!快吃!”

万俟林木笑着说:“嗨,我们都不要金山银山了,只是吃点干粮就告诉丁茵犀在哪里,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你就先忍耐一下吧。”

“我忍不下去啦!”何仙姑把自己的头发揉成了鸡窝,气的走过去,“咔嚓!”一声,拔出一个打手的枪,直接上膛,抵在万俟林木太阳穴上,说:“不许吃了,说,现在就告诉我丁茵犀在哪里!”

吸溜——

万俟林木把最后一口面条吸进去,被手/枪抵着太阳穴,还淡定的嚼了嚼面条。

“林木!”倒是温白羽非常着急,说:“你别冲动。”

何仙姑瞪着眼睛说:“冲动?!我都已经要被你们气死了,耍我呢!?耍我呢!?快点告诉我丁茵犀在哪里!”

万俟林木笑了笑,说:“行吧,我们吃的也差不多了,多谢小妹妹你的款待。”

小姑娘说:“吃饱了就快说,否则……哼哼,你以为我何仙姑是吃素的嘛!告诉我丁茵犀在哪里。”

万俟林木说:“你要找丁茵犀和地图,也是冲着帝俊火种去的吧?”

何仙姑哼哼冷笑了一声,含着棒棒糖,肉嘟嘟的腮帮子都鼓起来,说:“现在是我在发问,轮得到你发问嘛?!”

万俟林木幽幽一笑,他的眼睛看不见东西,没什么焦距,失去了焦距的眼睛让万俟林木看起来有点温柔,并不像平日里那么刻薄。

万俟林木用这样温柔的眼神“凝视”着小姑娘,却用最刻薄的口吻说:“轮不轮到我,你说了算么?”

“哈哈!”小姑娘气的仰天大笑,一手握着枪,抵着万俟林木的太阳穴,另外一手叉腰,说:“我说了不算,那谁说了才算?!”

“我。”

“我。”

两个声音从何仙姑身后悠悠传来,低沉沙哑,带起浓浓的磁性,苏气冲天。

与此同时,何仙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脖颈一凉,两把冰凉凉的兵刃,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搭在了何仙姑的肩膀上。

左边一把冰冷狭长,剑刃上盘踞着碎裂的痕迹,每一条裂痕都被血迹滋养着——湛卢。

右边一把通体乌黑,刀刃暗刻着龙形暗纹,只有在刀刃染血的时候,龙纹才会浮现出来——吴刀。

何仙姑心里咯噔一声,回头一看,两个打手站在自己身后,却用刀剑抵在自己的脖颈间。

那两个打手,可不就是刚才给万俟林木和温白羽泡方便面的打手么?

嘶啦——

两个打手同时一扬手,撕下脸上的面具。

暗淡的月光下,罗参温柔优雅的面孔,万俟景侯冷漠俊美的面孔,同时袒露了出来,仿佛争辉的日月,同时出现在了一片天空之中。

“是……是你们?!”

小姑娘万万没想到,自己要抓的人,竟然藏在自己的队伍里,她的眼睛睁得浑圆,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要轻举妄动!”何仙姑说:“我可是有枪的。”

刀尖剑尖分别架在何仙姑的脖颈两侧,罗参扬起一个微笑,在幽暗的月色下,罗三爷的微笑并不那么温柔,仿佛卸去伪装的夜晚。

“要比比么,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剑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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