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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胥平白无故的挨了一巴掌, 那巴掌的响亮声音让罗三爷莫名有点共鸣……
吴胥的脸被打偏到一边,晃过一次诧异,却不生气, 反而惊喜的看向高曲一,说:“少爷, 您清醒了?”
高曲一的脸上还挂着汗珠儿, 疼痛似乎渐渐减轻了不少, 呼吸虽还有些不太平稳,但比刚才好了不少。
高曲一的表情冷冷的,再加上他天生生得冷淡,眼神里不见一丝的天真无邪,给人的感觉异常高高在上。
高曲一不回答吴胥的话,冷声说:“立刻离开这里,你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么?”
吴胥的脸上慢慢浮现出微笑, 专注的凝望着高曲一,说:“少爷,您是在担心我么?”
“谁、谁……”高曲一被他这么一说, 脸上登时红起来, 刚才因为疼痛而惨白的脸颊慢慢殷红起来,一直红到耳后根,说:“谁担心你!?”
吴胥笑着说:“不管少爷是不是担心我, 但是我不会走的。”
“你?!”高曲一被他气坏了。
吴胥说:“少爷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我会帮助少爷, 找到你想找的东西。”
高曲一胸口快速起伏, 指着吴胥说:“你敢违逆我的意思!?”
他说着,突然一撇头,看见了床铺旁边的镜子, 镜子非常简陋,还碎了一个角,照出来的镜像也有些扭曲,不是很平整,但这不妨碍高曲一惊讶。
高曲一指着吴胥的手一颤,连忙打了个转,捂住了自己的脖颈,说:“我……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高曲一的脖颈上有一块红色的痕迹,看起来相当暧昧,而且还很新鲜,因为他肤色白,而且天生有些伤疤体质,所以稍微一用力就能在皮肤上留下痕迹,普通人两三天就能消失的痕迹,高曲一这个碰瓷儿体质,至少要用一个星期,更有甚者一个月都消失不了。
高曲一捂着自己的脖子,他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是难道“还没见过猪走”么?震惊的瞪大眼睛,说:“你……我……”
吴胥笑了笑,并没有高曲一的震惊,也没有他的惊慌,说:“少爷不记得了?您失忆的时候可比现在诚实多了,还逼迫我做了很多事情,少爷,需要我一一为您说明么?”
“你……你……”高曲一这个表情,显然不需要说明,他已经明白了,虽然脑子里一片混乱,仿佛喝酒断片儿一样,但身体还是记得的,那种战栗感回旋在高曲一的骨髓里,食髓知味……
万俟林木在旁边默默的看着听着,“逼迫”?怎么突然觉得这个口气,那么耳熟呢?
罗三爷则是稍微咳嗽了一声,说:“看来你们有什么误会,我们暂时先去一楼等。”
吴胥点点头,说:“好,劳烦罗三爷稍等一会儿了。”
罗参转头对万俟林木说:“木木,来。”
众人离开了高曲一的房间,里面还能听到高曲一大骂的声音,不过色厉内荏,一副恼羞成怒的感觉。
万俟林木出了房间,说:“这个高曲一,怎么回事儿?他又恢复理智了?”
看来是这样,其实很好理解,就和万俟林木的情况一样,突然变成了三四岁的神智,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起床,又恢复了神智。
不过万俟林木至今还没有恢复丢失的记忆,简单来说,这种疾病可能会让人混乱。
众人在一楼等了一会儿,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高曲一和吴胥才从楼上走下来,高曲一微微抬着下巴,走路带风,那种感觉就好像从城堡台阶走下来的王子,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之感,吴胥垂手跟在后面,非常的本分。
两个人走下来,高曲一坐下来,万俟林木说:“所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曲一打量着而万俟林木,上下的审视,说:“听吴胥说,你也有和我一样的病症?”
万俟林木想了想,他也没感觉自己失忆了,反正自己没觉得自己有病,罗参在一旁说:“的确如此。”
高曲一眯眼又打量了两眼万俟林木,说:“难道你也是……?”
也是什么?高曲一没有把话说明白,万俟林木追问:“我是什么?”
高曲一却说:“不,没什么。”
万俟林木听他一句话说半句,心里那叫一个不爽,说:“既然咱们都已经到了这里,肯定不可能打退堂鼓,你已经醒过来,那就把你知道的,关于琴弦的事情说一说吧。”
吴胥说:“是啊,少爷,罗三爷和万俟小公爷都非一般人,可以帮助少爷,事关少爷的安危,少爷便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高曲一回头瞪了一眼吴胥,似乎是怪他多管闲事,随即冷笑一声,说:“说出来又怎么样,不还是要死?”
他的笑容更像是自嘲,吴胥一听,立刻半蹲下来,和坐在椅子上的高曲一平视,说:“少爷,我不允许你说这样的傻话,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
高曲一被他凝望着,好像要吸进吴胥那双黑亮又专注的眼眸之中一样,“腾!”脸上一红,心中梆梆梆狠跳,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万俟林木“啧”了一声,说:“你们就别打情骂俏了,把话说完再打情骂俏不好吗?”
高曲一脸上更红,结结巴巴的说:“谁、谁打情骂俏?”
“好啊,既然你们想知道,我就告诉你们,但我事先说明,这是一条不归路。”
高曲一顿了顿,冷冷的说:“其实……这根琴弦,出自五十弦。”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想必很多小学生也听说过李商隐的锦瑟这首诗,以华丽的辞藻为代表,感叹了“只是当时已惘然”的忧思。
古时瑟为二十五弦,但是有传说,其实古瑟最早是有五十根琴弦的,《史记》中记载“太帝使**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
万俟林木说:“你要找的是五十根琴弦的古瑟?”
高曲一点点头,说:“没错。据传说,这把五十弦是用天底下最名贵的金属制成,拨动琴弦,便能撒豆成兵,控制人心,无所不能,乃是世上不二的瑰宝。”
他这么一说,袁老板满脸都是贪婪的神色,忍不住搓了搓手,一张乐器而已,竟然传的如此神乎其神,虽然不知道这个乐器是不是真的如此神奇,但就冲着他是最贵重的金属制成,如果能找到,也能卖个好价钱,那下半辈子就不愁了。
何止是元老板,花公鸡和牛犊也是一脸贪婪。
万俟林木说:“这和你的病情有什么关系?”
高曲一一笑,说:“当然有关系,其实我……”
他的话说到这里,突然“嘶——”抽了一口冷气,吴胥赶紧上前扶住高曲一,高曲一整个人抽搐起来,捂住自己的额角,嗓子里发出低低的通呼声,说:“疼……啊——”
他的话说到这里,猛地浑身一松,竟然直接昏死了过去。
“少爷!”吴胥一把搂住软倒的高曲一,众人也都吃了一惊,没想到高曲一好端端的,突然就晕倒了。
“少爷!少爷?”吴胥轻轻晃了晃高曲一,高曲一“唔”了一声,晕倒没有两秒钟,幽幽的又转醒过来,迷茫的睁开眼睛。
一双黑溜溜的眸子里充斥着迷茫的水雾,一股天真无邪的迷茫……
万俟林木眼皮一跳,说:“他不会又傻了吧?”
万俟林木虽然说得很“粗俗”,不过也算是一语中的了。
高曲一突然昏厥,又突然醒了过来,眨了眨一双娃娃一样大眼睛,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似乎有些害怕,立刻缩进了吴胥的怀里,紧紧抓住吴胥的袖口和领带。
袁老板一拍大腿,说:“哎呀!高老板,您倒是说啊,正说到关键,其实什么?!”
高曲一被袁老板着急的样子吓坏里,嗓子里呜咽这,使劲往吴胥怀里钻进去,吴胥赶紧搂住高曲一,说:“少爷,不怕,少爷我在呢。”
万俟林木摊了摊手,说:“这下好了,其实什么也没说出来。”
罗参揉了揉额角,说:“起码知道我们要去找的东西,是五十弦。”
万俟林木笑了一声,满怀“恶意”的说:“嗯,还是传说中泰帝伏羲的五十弦。”
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沉默了,泰帝伏羲的五十弦,这才是大海捞针,不,大海里捞月亮!
罗参沉声说:“事不宜迟,启程吧。”
袁老板管村民租了三条船,因为他们人多,要分成两条船坐,还要有一条船专门放装备,这次走的是水路,五十弦很可能在这座水洞里,所以要带很多下水的装备,这些装备是最沉重的。
村民见他们要去水洞,还是再三的劝阻:“洞里真的有神明,不能去啊,惊扰了神明,是要遭报应的!”
袁老板笑着说:“什么神明?怕是一个会唱歌的狐狸精,等我给大伙儿抓出来!”
众人上了船,袁老板一行人一条船,万俟林木一行人一条船,本已经分配好了,哪知道任杀突然说:“琴师爷,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