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想抵抗,而是面对一个比他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的高手面前,他根本生不起抵抗的念头。
没想到今天竟然栽在一个小司机手中,刀疤男苦笑一声,然后幽幽叹了口气,说道:“我如果告诉你雇主,你可以放我们走嘛?”
“放不放你走我说了不算,但是……”吴虎寒着脸,“如果你不说,后果会和他们一样,这铁杆一下子打在身上,不死也得半死了吧?”
刀疤男咬了咬牙,望着吴虎说道:“如果你不答应放我们走,打死我都不会说的。”
这是刀疤男唯一可以讨价还价的资本,他不想就这么放弃,虽然打心眼里忌惮吴虎的凶残和狠厉,但是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提起勇气,和吴虎交换筹码。
吴虎皱了皱眉,询问了陆安的意思后,对刀疤男说道:“你运气很好,陆县长愿意放你一马,现在可以说了。”
刀疤男有些不放心,问道:“我怎么能相信你们是不是说假话,等我把人说出来了,你再对付我们?”
“不知好歹。”吴虎眼眸产生了怒意,“陆县长既然说了会放你们走,就绝对会放你们走,既然你不肯说,那么好,我只有用最暴力的方式了。”‘
吴虎再次举起了铁棒,那气势没由来的让刀疤男身子一哆嗦,他赶紧向后退了两步,摆手道:“别乱来,有事好说,我告诉你,告诉你还不行吗!”
刀疤男暗自叹气一声,如同丧家犬一般低着头,拉拢着脑袋,说道:“是吴家乐,吴家乐出钱让我们教训陆县长一顿。”
“吴家乐是谁?”吴虎皱眉问道。
刀疤男说道:“吴家乐你可能不认识,但是他叔叔你一定认识,县委书记吴大宝,吴家乐是吴大宝的侄子。”
吴虎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们哪来的胆子敢拦截县长?”
刀疤男苦闷的道:“吴家乐出的价钱高,而且为我们准备好了南下的火车票,只要任务完成了,我们立马就离开坐车去别的城市,本来是没多少风险的,只不过……”
说到这里,刀疤男忌惮的看了吴虎一眼,心说,只不过遇到你这变态,算老子倒了八辈子霉了。
“你们可以滚了。”吴虎东冷冷的扫视几人一眼,然后转身回到车里,启动车子后,对陆安问道:“哥,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陆安笑了笑,没有回答吴虎的话,只是将手机再次拿了出来,拨给了王占奎说道:“人暂时走不远,你们直接过来抓现场的吧,对了,给你报一下他们的车牌号……”
“是谁指使他们的?”挂了王占奎的电话,陆安对吴虎问道。
吴虎道:“一个叫吴家乐的家伙,他叔叔是吴大宝。”
“吴家乐?”陆安脑海你搜索这个人的信息,不过怎么也想不起这号人物,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陆安哪里知道,吴家乐对于他的仇恨源于许多山在工业区妇人马艳云引起的事情上搬弄是非,挑拨离间。
……
接下来的几天,龙泉县更是人心惶惶,没想到一件袭击陆安的事情牵扯出一大堆的官员来。
在王占奎亲自的审问下,那几名歹徒招供是受了吴家乐的雇佣,并提供了吴家乐会给他们佣金的账号,王占奎在确定这笔十五万元的款项的确是吴家乐打的之后,在第一时间将吴家乐给缉拿归案。
如是在以前吴家乐被抓了一定会非常嚣张,但是此时他却没那个嚣张的本钱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他的叔叔恐怕也是自身难保。
所以在王占奎严刑逼供下,吴家乐交代了是受了招商局副局长许多山的蛊惑,才对陆安进行的报复,并且也提供了贿赂许多山的证据,以求得到减轻罪刑。
王占奎去抓捕许多山的时候许多山正在办公室调戏他手下的一名女科员,见办公室的房门突然被推开,许多山吓了一跳,蹭的一下子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而那名被她半抱着的女科员也是同一时间站了起来,羞愧难当的低着头不语。
王占奎冷冽一下,“许局长倒是风流啊,抓起来。”王占奎向着手下挥了挥手。
许多山是认识王占奎,见王占奎突然来抓自己,顿时脸色一变,怒声问道:“王局长,你凭什么抓我?”
王占奎冷笑一声,“凭什么?跟我去局里就知道了,带走。”
到了警局,警察局审讯室内,王占奎翘着二郎腿一脸轻松的望着脸上极其难看的许多山,说道:“许局长真是厉害啊,不动声色的就想把陆县长给收拾了!”
“你说什么?”许多山脸色一变,有些坐不住了。
王占奎冷笑一声,说道:“别他妈装糊涂了,吴家乐已经招了,是你挑唆他报复陆县长。”
“污蔑,这绝对是污蔑,王局长,你千万别听这个混蛋的话。”许多山不再像刚才那般风轻云淡,脸上憋的通红,赶忙解释。
王占奎笑了笑,将手里捏着的东西一下子丢在了桌面上,说道:“他同时还举报你,收受贿赂,这个你承认吗?他可是记得有帐,而且还有和你对话的录音,要不要听一下?”王占奎指着桌面上的小型录音机,冷笑着问道。
许多山怔怔的望着桌面上的笔记本和录音机,身子如同被抽空了一般瘫软在椅子上,半响后他才露出狠色,“既然你无情也别怪我无意了。”
“我也要举报。”下定决心,许多山也冷哼起来。
王占奎倒是一愣,挑眉一笑,问道:“举报谁?”
许多山脸上阴沉,咬牙切齿的说道,“县委书记吴大宝和县长陈必礼!”
王占奎脸上一变,这件事情现在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他匆匆走出审讯室,给陆安打了个电话,询问陆安该如何是好,陆安给出的答案是,查,一查到底。
有了陆安这句话,王占奎底气也足了,在许多山交代了以后,马上带队去搜查许多山家,从他家里找出一个记事本,里面记录着他给所以领导送礼的数额。
许多山在职期间,贪污数额高大八百万的赃款,其中逢年过节‘孝敬’吴大宝的数额就有百来万,而‘孝敬’陈必礼的钱也有六十来万,王占奎从中还发现一个事情,陈必礼和许多山竟然还是远房亲戚关系。
找到县里一把手和二把手贪污的证据,王占奎微微有些激动,更有一些胆怯,他把找到证据的事情告诉了陆安,这时陆安也不能做主了,立马就给于方江去了电话,于方江听完后,沉吟一下才说道:“这件事情你别管了,我会派人下来调查。”
“你没有什么问题吧?”于方江又沉重的问了陆安一句。
陆安在钱财上从来没有贪污过一分一毫,但是女人作风上面就有些心虚了,他玩了好几个人妻,虽然他和这些女人是心甘情愿相互爱着对方的,但是在道德法律面前一样会让他站不住脚。
不过陆安相信没有人掌握自己这方面的证据,就正色的说道:“于叔,放心好了,你是知道的,我用不着贪污。”
于方江是真知道陆安老底的,陆婉瑜现在的公司越开越大,够陆安挥霍几辈子都用不完,因此叹息了一下才说道:“本来打算将龙泉县的领导班子给分配出去,这些可好,闹出这么一出,这次牵连的官员恐怕不会少了,哎,龙泉县这几年发展确实止步不前,该好好整治一下了。”
说到这里,于方江好似又记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小安,给你透露一个消息,你的农改计划现在已经完美成功,已经在全省进行示范,省里打算对你进行嘉奖,这次省农业厅副厅长亲自要人了,这次你恐怕得去省里工作了。”
“省里?”陆安瞪大了眼睛,“什么职务?”
于方江笑着道:“省农业厅办公室主任。”
陆安啊了一声,郁闷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要坐冷板凳了?”
于方江道:“什么话啊,你这不是又升半级了吗!可别小看了农业厅主任,权利其实也不小。”
陆安心里想,到了省里他这什么破农业厅办公室主任算个什么,连个屁都不算,可是在龙泉县就不同了,自己好歹是个常务副县长,手里的实权也大,让谁选,谁肯定还是会选常务副县长,什么他妈升了半级,有什么用,这憋屈的职位。
知道陆安心里不痛快,于方江点拨的笑着说:“你也别有什么情绪,你知不知道好多人从副处级到处级要过度多久,说严重点有些人穷其一生也无法度过这个坎,而你呢,你才用了多久,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再说,只要你努力,有了机会在下方放下去,直接就是县长县委书记级别了。”
这样解释,陆安心里倒是痛快了一些,又和于方江聊了一会儿工作上的事情,才挂断电话。
……
陆安算是知道自己今后的命运了,而在县长陈必礼和市委书记吴大宝那里,对于他们来讲却是个难眠的夜晚。两人似乎很默契般的待在办公室没有回家,烟灰缸中,堆积如山的烟蒂证明两人此时心情极其复杂。
吴大宝眉头深皱的坐在办公桌前一口口的吸着烟,烟雾缭绕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朦朦胧胧的,景象似真似幻,办公室充斥着浓浓的烟草味,陈必礼坐在吴大宝对面的沙发上也是愁眉不展,脸上阴沉的望着手里烟头的星火。
“马上就要退下去了,却在这个时候出了这档子事,人生,不可谓不戏剧啊。”吴大宝目光转向窗外,脸上忧郁的感叹着,今天一整天他感觉从没有过的疲惫,这么多年来尔虞我诈,今天却落得如此结局,当初的步步为营是为了什么?
吴大宝有些迷茫,当官,能够享受权力带来的快感,同时也会让人不知不觉的深陷其中,迷失最初的本意。
陈必礼心情并不比吴大宝好到哪里去,辛辛苦苦大半辈子,最后却阴沟里翻了船。
“要不咱们找个地方喝两杯?过了今晚,恐怕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陈必礼苦笑一声,将手里的烟蒂塞进烟灰缸,然后对吴大宝说道。
“明天市纪委恐怕要下来人了吧?”吴大宝看了陈必礼一眼,轻轻叹息一声,从皮椅上站了起来,挤出一丝笑意,“走,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