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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寅手里的书信是个熟人写过来的, 致仕的刑部侍郎李辉祖, 李辉祖如今生活在关外,当年和曹寅的父亲曹玺是同窗旧友。
“李老侍郎?那不是过去公爹的旧友, 之前咱们成婚,李家好像没送礼过来罢。”李氏太太还记着呢,“前头我看过家里的礼单子, 好像自公爹去世之后,就没见过李家的名字。”
“就是父亲的老友……”曹寅苦笑叹息,李辉祖在京同索额图走得很近,致仕之后他的长子在京城做官, 而次子留在盛京为官方便照顾老父,小儿子李锴又同索额图的小女儿订了亲。
所以这也是索额图的“老朋友”,突然写信过来, 上面又是世叔贤侄、又是关切, 还表示他们家小孙子和曹寅的长女年龄相仿云云。
这些事情曹寅都没和妻子说, 因为没必要, 他女儿的前程自有他自己操心, 皇上早就给了保证。如今李辉祖这么赶着抛橄榄枝, 加上康熙在信中告诉他太子妃有孕, 为的是什么还用说吗?
曹寅坐在书房想了一会,提笔濡墨给康熙写了密折,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康熙。至于皇帝会怎么想,曹寅才不关心,连自己都要笼络, 无非是觉得自己这会又成了天子近臣,连江宁都要伸伸手,京中怕是更闹腾。
“李某来信殊为奇特,信中还问到臣是否知道京中太子妃有孕之事,臣实在担忧……”
正如曹寅所料,康熙那种“可能将有嫡孙”的喜悦已经渐渐消退了,相反如今京中的暗涌让皇帝非常不高兴。
这一切都是要从索额图“重出江湖”说起。
就在听说太子妃有孕之后,索三老爷的病突然大好,赶着喜讯广为人知,就全副披挂的跑到了毓庆宫贺喜,那天正是康熙正式册封诸皇子的日子:老三被封为了诚郡王,老四到老八被封为了贝勒。
毓庆宫刚刚派人出去贺喜的人,就听外头报名“内大臣索额图来了。”伴随着通报,不夸张的说,皇太子的心理咯噔一下:索额图又要干什么。
不想索额图进来只是诚心诚意的祝贺太子同太子妃早生贵子,寒暄两句,人家就撤了。胤礽非常惊讶,转而想起长泰舅舅说的“三叔最近托词养病,或许真的在修身养性,我瞧着他老人家心火可没有过去那么大了。”
一把年纪真的看开了?胤礽松了口气,那可就太好了。不那么咄咄逼人,索额图还是他额娘的叔叔,是他的叔姥爷嘛,自然也不必撕破脸教训他。
“诶,哥,你和大嫂子有没有合计再预备点庄子什么的,最近大家都弄这个呢。”富尔祜伦道:“我媳妇也说想再买几个庄子,将来不管是娶媳妇,还是我们有女儿,也能当个嫁妆。”
夏末初秋,胤禔还在春明园里泡着不回府,富尔祜伦夫妻过来探望直郡王夫妇,顺带让孩子们互相认识一下,做个小玩伴。
“买庄子……我打算置办几个铺子,诶对了,”胤禔同富尔祜伦坐在湖边,道:“你要买庄子置铺子也低调一些,老三他们还有几个宗王最近闹的有点过,我门下佐领来报,还搞出人命案了!”
就算藩王们待在京城,就算不在民间选秀,也不在民间买宫女,但是诸如此类的事情也很难避免:欺行霸市虽然夸张,但仗势欺人多少会有,区别只是程度。
地位差别天然存在,有些时候一个体量庞大的人走在路上,哪怕他没觉得自己有意去挤压别人的生存空间,但实际上他就是占用了他人的空间。
所以凭良心说,胤禔开府之后没为钱发愁,真是因为明珠舅舅太会敛财了。
什么铺子、庄子,来钱道道,胤禔如今一个都不缺,只是对外的时候,直郡王还是一样的“哭穷”,反正也是没钱,和他的弟弟、叔伯一样,缺钱!
“……宗王们。”富尔祜伦犹豫一下,最后还是道:“之前封爵旨意下来的时候,五叔还说了几句怪话,什么大阿哥这次又立下大功,却还是郡王;可其他皇子不过跟着跑了一趟,居然也跟着封了爵位,还说要是按着关外那会,他们几个也就封个国公。”
胤禔一脸无奈:“五叔那人你还不知道,兴头上来胡说八道,顾头不顾腚。”常宁就不想想,真的如关内,他怕是连个国公都得三十几岁才能捞到手,还有脸说别人。
“不是……哥,其实我也得觉得有点不公平。”富尔祜伦低声道:“就算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可就给你加了俸禄,那可是正正经经的野战功勋,又不是你办差得力,熬资历熬出来的。再说,这边让你领了双俸,那边又把兵部的差事撤了……”
其实不止富尔祜伦,封赏旨意下来,众人心里自然有杆秤。同样是参与昭莫多的将领,费扬古一战封公,额驸班第的国公也晋封了,只有直郡王,封赏的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