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酒气上头,听不得这话,闻言就拍桌子“你说什么呢!还是兄弟么你?”
“好了好了,这么大的人了,你们俩别和小时候一样。”八贝勒打圆场道“七哥能拿到差事,那也是汗阿玛的圣意。说不定他老人家就看中了七哥平素老实稳重呢,你要想出息,倒也拿出点样子给汗阿玛瞧瞧哇。”
“八哥说的倒轻巧。”嘴上虽然这么说,胤禟还是听话的坐下了,对胤翻了翻眼睛“八哥看我和老十,就别说我们,就说我五哥,他也老实,怎么没见汗阿玛点他的差事?哼!不知道给汗阿玛吃了什么**药。”
眼看着胤禟越说越过份,连皇上都捎带上了,胤禩啪地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撂下脸道“老九,你喝蒙了罢!作死吗?这话传出去,你就是找打!”
胤也道“行了老九,有完没完了还。咱们哥儿几个,除了太子之外,也就大阿哥被汗阿玛看在眼里,日常乐意把差事给他。再不然就是三哥,手上有个修书的差事。再不济就是咱们八哥了,诶,论起来,咱八哥才最厉害!”
“八哥别生气,是弟弟错了。”胤禟这会醒了脑子,看胤禩脸色不好,赶紧道“求八哥饶了弟弟一回,别和我这浑人计较……八哥也想想,我和老十也成婚了、也生子了,可还是头顶空空,连个爵位都没有。说是皇子位比亲王,可那是在宫里。”
更何况,没封爵就没有旗份,换句话说,手底下只有宫里带出来的奴才,皇上配给的侍卫,没有正经得用的自己人。胤禟心里着急,哪怕他有得宠的额娘、有做贝勒的哥哥,但他这么年轻,难道以后就这么闲着吗?
郭络罗氏也比不了钮祜禄氏,依照他们汗阿玛封爵的习惯,将来老十可能封贝勒、甚至封郡王,他却只能封贝子,最多封个贝勒罢了。
他把这个念头说出来,老十却不甚在意,反正他是孝昭皇后的外甥、温僖贵妃的儿子,果毅公是他的外家,那是五大臣之后,他又娶了个蒙古哥哥,横竖少不了他的花用;
而胤禩想的更多些,如今看来,皇上志在修内,战事少了,皇子们出征的机会也少,捞功劳的机会自然也就少了。
老九日后封爵,起步恐怕还真不会很高。但这话胤禟自己说可以,胤禩却不能说,他只是笑道“瞧你想的,除了咱们大哥有战功。剩下的哥哥都是二十岁上下才封爵的,你急什么呢。”
“算了,八哥说的也对,我不着急。”胤禟满饮一杯,然后神秘道“不过,宫里最近的消息,八哥听说没有。”
“什么消息,我怎么不知道?”胤疑惑。
胤禟给了他一个白眼“你知道什么,你自打成婚就知道在府里窝着!”
“到底什么呀,有话说话你倒是。”胤不耐烦了,胤禩也好奇的看着他。
就听胤禟神神秘秘的说道“宫里头传言,说皇太子命硬……”他说的余韵悠长,胤禩只是笑着自斟自饮,胤皱眉想了一会,随即满脸煞白。
“这话……子不语怪力乱神,三爷何必在意。”熙春园里,陈梦雷对胤祉道“这种八字相面之说,不能当真的。”
“先生,老夫子不也说过,敬鬼神而远之。您编过讲易之书,好歹帮帮我!”
胤祉语气焦急“你是不知道这话已经传到什么地步了,我平日与太子交好,你是知道的。先生就给我说说,我那二哥的八字,真的那么硬?你告诉我,我也好决定是否敬而远之啊。”
“可,三爷您知道东宫的生辰八字吗?丑话说在前头,易学非我所长,只能为三爷参详罢了。”陈梦雷无奈,这些年胤祉待他亦师亦友,绝无怠慢。他也觉得这位皇子虽然没什么人君之像,但之于他,也实在够意思。
“这……”事到临头,陈梦雷松口,胤祉反而犹豫了,他想了一下才道“我只知道,太子生在甲寅年庚午月丙寅日,时辰却不太清楚。”
陈梦雷掐指一算,半盏茶的功夫才道“这话出自我口,入得三爷之耳,天知地知,我知三爷知。出了这书房,微臣可不认。”
“这是自然,出了门,就当本贝勒什么都没问过。”胤祉急道“先生您快说啊。”
……
“甲寅庚午丙寅癸巳,这的确是大贵之命,不过……”一个瞎了眼的老头子摇摇头“只是丙寅日柱,丙为阳,身坐长生,有光彩之象,主人聪明,但坐下枭神夺食,不吉。”
盛京城里,胤禔示意全都拿出银子,十两的小银锭,被塞给了老头。胤禔道“老人家收着罢。”
算命先生最是老于世故,既有银子拿,自己又是个瞎子,他也不多嘴,只是抱拳道谢,低声道“老瞎子只祝小爷心想事成,呃,小爷也不必将命理之事太当真,前朝武宗命格大富大贵,又如何呢?多谢您的银子了。”
胤禔不在意的笑笑,挥手带人走了,这老头以为是他的八字,胤禔倒也没辩解。实际上这八字是胤礽的,他昨日来到盛京,大队人马也需休整,于是在盛京停留一日。
今日闲来无事,胤禔就带着人在城内溜达,不想就遇上一个算命先生,据说在盛京城里很有名。直郡王闲的发慌,便拿出了胤礽的八字出来算算。
胤祉不晓得皇太子的八字,直郡王可是知道的,早年他和胤礽常在一块打闹玩耍的时候,他们赶上生辰和对方一起过生日,自然就知道了。
枭神夺食,胤禔笑着摇头,想起舅兄那日松在盛京的得力属下、王府长史尹适的族叔朱克图告诉他的京中流言纷纷,已然涉及皇太子命数了。
直郡王失笑之于也有狐疑,这流言总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闹的这么凶,究竟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攻击堂堂东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