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彬坐起身,拿掉身上盖着的一条薄羊毛毯子,道:“我正等着你回来呢!”
梦川想起了文彬的苦恼,不由得笑道:“就按我说的去做,保证让那个无聊的人不再无聊。他的绯闻要是铺天盖地了,他肯定不会顾及入股厂子的事情了!”
文彬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梦川倒骑在椅子上,双臂枕着椅背,又把头搁在胳膊上,笑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挠那小子入股。他要是一旦成了二老板,剩下的事情只能听天由命了。”
文彬道:“想要挖掘他的绯闻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梦川道:“试一试吧。说不定会有获呢。要真的挖不出他的绯闻,只能认命了。我们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面对有钱有势的富家少爷,除了忍气吞声,还能怎么办呢?”
文彬握紧拳头,狠命的砸向桌面,震的搪瓷茶缸发出哐啷一声响,里面的热水洒了出来。
梦川叹息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招惹的那小子?”
文彬便把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引得梦川一叠声的抱怨道:“雁翎的姑母实在难缠。分明是她犯贱,害得你和雁翎平白无故的受牵连。你的主意很正,应该押着那女人一起去到佟家大闹一场。”
文彬道:“谁说不是呢?可那个佟安迪压根就不听父亲的管教。”
梦川道:“先去佟家闹一场。实在不行,就按我最初的主意办!”
文彬气闷的躺下,用薄毯子遮盖住了头。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实在透不过气来,便胡乱的揭开了薄毯子,枕着双臂,鼻子里喷出长长的一股气。
翌日,雁翎和文彬回到了廖家。
相玫听说佟安迪即将入股厂子,不由得骇了一大跳。她明知道佟安迪对雁翎压根不会死心,心里万般后悔当初诱着雁翎去了佟家。如今想来,虽然懊悔到肠子都青了,可也无可奈何。
雁翎用威逼的口气道:“我们一起去佟家说明吧。”
相玫叹息一声,耷拉着眼皮,蚊子哼哼似的道:“上次,我去过佟家了。可佟肇源也是一脸无奈,压根管不住佟安迪。”
雁翎抬高声音道:“那该怎么办?要不是姑母当初引着我去了佟家,哪里会有今天这样的麻烦。如今,佟安迪打算入股厂子,肯定是为了报复文彬。将来,我们要是吃了亏,又有谁能为我们做主?爸爸远在南洋,况且又被赵念慈辖制着。你和姑父又无权无势。”
相玫哭丧着脸,不住的叹息。
文彬劝道:“伯母,我们不妨再去一趟佟家吧。”
相玫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愁眉苦脸的雁翎,嗫嚅道:“好吧。我随着你们去佟家。”又一鼓作气的嚷道:“我要当面骂佟安迪一顿好的!你们不知道,我现在真的很后悔多管佟家的闲事。早知如此,我何必招惹上这些麻烦事呢。你们要是体谅姑妈,就别在心里怨我了!”说完,便交代了陈妈几句,引着俩人出了狄家。
三人坐出租车来至佟家,令毫无准备的佟肇源惊慌失措。他眼瞅着相玫的脸上杀气腾腾,再一看雁翎和文彬的满面怒容,情知三人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当即笑脸相迎,一叠声的叫嚷着老妈子们准备瓜果蜜饯。
相玫直截了当的问道:“佟安迪呢?”
肇源笑道:“他还没有升帐。”说着,便引着三人来至二楼的小会客室里,招呼三人落座。
文彬一路走来,打量着佟家的奢华,心里存着一丝艳羡,也存着一丝鄙夷。
相玫问道:“听说佟安迪准备入股橡胶厂?为什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入股呢?”
肇源微微一愣,堆起肥圆脸上的笑容,道:“其实,我在三年前就打算入股那爿厂子了。这和安迪没有太多的关系。他不过是遵从的我的意思跑腿办事罢了。”
相玫压根不信,乜斜着丹凤,幽幽的道:“你做珠宝首饰生意的,竟然打算入股橡胶产业,这也跨度太大了吧?两三年前,我压根就没听你说起过。”
肇源笑道:“如今的珠宝首饰生意实在不好做。所以,我准备让安迪尝试别的生意。眼瞅着那爿橡胶厂愈发的生意兴隆了,我实在心痒痒了,所以安排安迪去商量入股的事情。你们千万不要多想。”
相玫反问道:“我们多想?你难道不怕我们少想了?我们要是少想了,等到吃亏的时候,谁能替我们吃亏?”
肇源道:“这话如何说起呢?”
相玫道:“佟安迪上次跟雁翎开恶作剧玩笑,送去了一大堆玫瑰花。这分明让雁翎和文彬难堪。这件事情没多久,他又紧赶着要入股橡胶厂的生意。你难道敢保证,他的心里压根就没有存着别的意思?我们还是趁早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肇源看了一眼雁翎,发觉雁翎的眸光里正闪烁着蒸蒸怒火,道:“我真的不懂你的意思。”
相玫冷笑道:“那好!你让佟安迪给我写一份保证书,保证将来不会干涉雁翎和文彬的婚事,也不会利用二老板的身份报复整治文彬。”
肇源道:“安迪要是听我的话,我何必烦恼到现在呢?”说完,便耷拉下脑袋,显得郁郁寡欢。
雁翎开口道:“伯父,佟安迪实在太讨厌了。他为什么要对我死缠烂打的呢?他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儿的自尊吗?你作为他的父亲,难道心甘情愿眼瞅着他的放荡不羁?你们佟家好歹也是商贾之家,难道不怕外人耻笑!”
肇源抬起头,凝神盯着雁翎,心里很不舒服。他当初眼瞅着雁翎长大,觉得雁翎是儿媳妇的最合适人选,所以求着相玫能牵线搭桥。可谁能想到,雁翎竟然已经认识了廖文彬,并且已经熟悉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相玫如若早些告诉佟家,他岂能让安迪和雁翎见面?
文彬见肇源不吭声,忍不住道:“伯父,我和雁翎已经办完了结婚登记,我们已经是夫妇了。佟安迪如果再肆意破坏我们,他实在太道德沦丧了。你难道眼瞅着他败坏你们佟家的颜面,惹得坊间众人戳他的脊梁骨吗?”
相玫紧跟着道:“还是把佟安迪叫下来吧,大家当面说清楚。既然是他惹的祸,他岂能像缩头乌龟似的藏起来!”
话音刚落,只见安迪吹着口哨进来了。他来至那架三角钢琴旁,倚靠着钢琴,双手闲闲的插在西裤口袋里,冷笑道:“你们竟然找到家里来了?当初,穆相玫要是不下我们家的玉佩,岂能引着雁翎前来见我?”
相玫听闻,顿时紫胀了脸。
肇源道:“你不要多管爸爸的闲事。爸爸心甘情愿送给她东西。因为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