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泉委屈的道:“都是你上次在码头上闹得!你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打人家的孩子!”
廖太太道:“当时那种情况,谁能看的仔细?真晦气,偏偏和那疯子撞到了一起!真是冤家路窄!”
文泉道:“算了,就当是被野狗咬了一口!总不见得我们也打上门去吧!”
廖太太恨道:“算是白白的便宜了那个畜生!”
文泉强压着心里的火气,搀扶起母亲的胳膊,准备回去。
背后传来了倪月俏皮的小嗓子,冷笑道:“姑爷刚才竟然挨了打?”
文泉真不知道倪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实在懒得搭理她!
倪月却不依不饶的道:“真是笑话!堂堂的苏家姑爷竟然被当众打了?”
廖太太喝道:“关你这个蹄子什么事情!你不过便是苏家的一个丫头罢了,用不着你操心主子的事情!”
倪月道:“亲家太太真是不知道好歹!我现在已经是水产店老板的太太了!我正想着雇一个老妈子呢!亲家太太要是闲在家里,不妨给我当老妈子吧!省的闷在家里想起了死鬼男人伤心!”
廖太太气的面色铁青,正准备给倪月一个耳刮子,却见倪月一溜烟的跑了。
文泉生怕母亲生气,急忙劝道:“真是小人得志!”
廖太太抬高嗓音喊道:“你的男人过不去今年!你趁早给自己准备好孝服吧!”
倪月听到了廖太太的这句恶毒的咒骂,转过身啐了几口。
廖太太一叠声的嚷着赶快回家,这次出门简直是晦气。
在孤儿院里,孙太太正为妮娜失恋的事情而感到悲哀。
妮娜自从那日从巡捕房里回来之后,一直闷闷不乐的。孙太太眼瞅着女儿的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憋着一股子气。可她也无可奈何。如今,苏焕铭已经被巡捕房悬赏缉拿,压根就不知道他躲到哪里!妮娜即便心里憋屈,可也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孙太太劝道:“你趁早不要觉得难堪!”
妮娜道:“当初,我们竟然没有打听清楚苏焕铭的底细,竟然被他给骗了!白白的让他耍笑一场!”
孙太太道:“都是苏家惹得事情。我们本来好端端的,偏偏那个苏太太当众发了声明,要把苏家的资产都捐献给孤儿院!要不是她惹事,哪有今天的这些麻烦事!”
妮娜道:“你倒是无所谓,白白的落下了苏家的珠宝首饰!偏偏我倒霉!在百货大楼里丢人现眼,又在巡捕房里跟着兰眉齐大闹一场!如今,苏焕铭下落不明,白白的让外人看我的笑话!”
孙太太急忙把苏梦锦送她的那几件首饰拿了出来,送到了妮娜的手里,道:“我本来打算给你当嫁妆的!我趁早先给你吧!反正早晚都是你的!”
妮娜摩挲着那些珠子宝石,道:“我倒不是问你要这些首饰。而是真的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心里憋着一股子气!”
孙太太搂着妮娜的肩膀,道:“听我一句劝,忘掉那些破烂事情吧!你即便继续纠结,也于事无补了!好在,我们毕竟得了这些珠子宝石,也没算白白的出丑!”
妮娜道:“可我毕竟没有男朋友!都二十出头了,整天关在这里,哪里有男孩子喜欢我?”
孙太太道:“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呢?”
妮娜道:“我准备去法国留学!”
孙太太被女儿的这句话吓了一大跳,呆呆的望着女儿眸光里闪烁着的倔强。
在南洋,梦川和细烟简直觉得时间都已经彻底的遗忘了他们。俩人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每日里去郊外看优美恬静的乡间风光,简直像是不小心跌入了世外桃源。
那天,俩人照旧骑着租来的自行车,朝着郊外的那片橡胶园走去。
天气很晴朗,也正开心的散射着光线。白云朵朵,悄然游走着。
细烟笑道:“每一次从这里经过,我的心情都觉得特别的舒畅!感觉好像什么烦恼都消失了!”
梦川跟着笑道:“我也是这样的感觉。假如,我们能在这里生活到老,那简直是幸福。”
细烟开玩笑的道:“那我们就在这里扎根吧,买下一座田庄,然后生儿育女。”
梦川道:“你想象的是一副乱世佳人的画面!”
细烟道:“这样不好吗?”
梦川道:“可我们毕竟是心怀理想的年轻人。我们还必须去留学,追寻理想。”说完,便故意加快了自行车的速度。
细烟在后面笑着呼喊着,也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来到那片橡胶树林里,俩人歇下自行车,牵着手走进了橡胶树的密林里。
脚底下是软绵绵的草地,上面沾着晶莹的晨露,正在晨曦里闪着明晃晃的光。
梦川故意拉着细烟的手躺倒在那片软绵绵的绿草地上,俩人爬在草地上,看着草叶上的离离清露。
细烟笑道:“我记得,我小时候,我经常在公馆门口摘花草。然后,我带着花草回到我的房子里,做成一幅幅标本。”
梦川道:“我们竟然有相同的爱好!我小的时候,其实也很喜欢做植物标本。不光是做植物标本,更喜欢做动物标本!”
细烟道:“我觉得做动物标本很残忍!我很不忍心伤害那些可爱的蝴蝶、蜻蜓们。”
梦川笑道:“你的性格太柔细了。”
细烟问道:“你觉得,我这种性格是好还是不好呢?”
梦川看了一眼明眸善睐的细烟,道:“在我的眼里,你的这种柔细的性格是很美的。因为,我懂得欣赏你!”
细烟道:“按照你的逻辑,在外人的眼里,我的这种性格是病态的吗?”
梦川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其实,每个人的性格要是都千篇一律,整个世界不成了一块儿木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