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念慈自从独自悄悄的溜回到南洋之后,一直没有打听雁翎和安迪的消息。当然,她也没有给那四个保镖发去电报询问情况。
她在公馆里躲避了这些天,心里踩着安迪是不是已经把雁翎弄到手了。冠豪对于母亲的所作所为感到悲哀。他整天在橡胶厂里做事,晚上甚至都睡在办公室里。这样一来,赵念慈一个人孤零零的守在偌大的公馆里,心里的那股子凄凉简直让她难熬。
公馆里的老妈子们都已经习惯了她的喜怒无常,压根就不敢招惹她。
赵念慈曾去厂子里看过冠豪,并且要冠豪回家去住。可冠豪总是借口厂子里的事情很繁杂,没有时间回家。赵念慈背地里打听了一番,知道厂子里确实有很多的事情。她独自回到了公馆,又忍耐了几天孤苦寂寥的日子。
那晚,她在睡梦里见到了雁翎,竟然发觉雁翎正和文彬携手漫步于巴黎的香榭丽舍大街上。梦醒之后,她觉得这个梦很让她烦躁不安。后半夜,她彻夜未眠,心里盘算着雁翎和安迪的事情。
假如,安迪没有把雁翎弄到手,反而成全了雁翎和文彬的花好月圆,这岂不是白白的浪了她的一番算计!思前想后,她决定亲自去一趟法国!
第二天一早,她给轮船公司打了电话,准备预定近期去巴黎的船票。可船票公司的人告诉她,去巴黎的轮船要在半个月后才通航。目前只有前往埃及的轮船。
念慈放下电话,觉得心里更郁闷了。她目前没有雁翎和安迪的任何消息,一切都要靠猜疑。
过了几天,那四个保镖竟然来公馆了。
念慈看到那四个保镖竟然找上了门,立即装出一副很难过的样子,把自己被逼无奈、只好独自逃回南洋的谎言说了一遍。当然,她也问起了那四个人的情况。
保镖头子把他们在波斯被街头痞子暴打的事情说了一遍。保镖头子觉得,那肯定是安迪找人干的!
念慈一声不吭,觉得安迪简直吃里扒外。
那四个保镖直截了当的问念慈要钱。念慈惧怕那四个人,只好答应了给他们一笔钱算作补偿。
在临走之前,那四个保镖把几张刚刚冲洗出来的照片送给了念慈。并且告诉念慈,他们亲眼看到安迪和雁翎坐上了去巴黎的轮船。那艘轮船应该还在路上。
念慈看着那几张照片,并且得知了雁翎的确切下落,心里自然很高兴。当即,她便撂给那四个人一些钱,算是两清了。
待那四个保镖走后,念慈在心里盘算了半天。她想着,安迪竟然那么糊涂,竟然领着雁翎去巴黎了。到了巴黎,雁翎肯定要和文彬团聚的。念慈实在猜不到安迪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
他不是对雁翎恋恋不舍吗?怎么会把雁翎送到巴黎呢?这简直太奇怪了!
琢磨了半天,她觉得先赶到埃及,然后再从埃及前往巴黎。她决不能让雁翎和文彬在一起!
冠豪得知母亲要去巴黎度假的事情后,不由得怒火冲天。
他岂能猜不到母亲心里的邪念?为此,他和母亲大吵了一架。念慈哪里能听得进安迪的话!她一意孤行的拾了行李,预定了去埃及的船票,就在后天出发。
冠豪眼瞅着母亲的那副张狂的模样,觉得母亲实在是无可救药了,只要由着母亲去吧。等母亲走后,他就搬回到公馆里。
梦川和细烟也正好坐着后天的那艘轮船前往埃及。
这会儿,俩人还在热闹熙攘的集市上转悠着。细烟毕竟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子,把一路上可能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妥帖了。另外,她给梦川买了好多件像样的衣服,把梦川打扮的很帅气。
在上船之前,细烟给兰眉齐发了一份电报,并且还写了一封长信。在信里,她暗示了她和梦川的情况,要母亲不要担心。
那艘轮船要在深夜十点钟起航。
上船的时候,念慈走在前面,细烟和梦川跟在后面。念慈不小心崴了脚,幸亏被眼疾手快的梦川扶住了。念慈对梦川表示了极大的感激。她压根就不认识梦川和细烟。当然,细烟和梦川也从来没有见过赵念慈。
巧的是,念慈就住在细烟的房舱隔壁。
细烟和梦川住在一处房舱里,低声说起了赵念慈。俩人刚才听赵念慈说起过,她准备去巴黎做珠宝生意,从埃及转道。俩人并没有把去巴黎的事情告诉念慈,只是说去埃及度蜜月。
安迪和雁翎照旧在轮船上飘着。
那几天里,雁翎和安迪寸步不离。雁翎暗地里观察着周围的旅客们,压根就没有发现那四个保镖们露面。她微微的起了疑心,觉得安迪骗了他。
那天,轮船在一个小港口停泊了几个钟头,有新的旅客们上来了。水手们正好要挨个房舱查票。雁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心里拿定了主意。她故意跟在水手们的后面,挨个房舱看了一遍,压根就没有那四个水手的影子。
安迪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后竟然不见了雁翎,急忙各处去找。他正好和雁翎走了个对头。雁翎没好气的问道:“那四个保镖的影子呢?”
安迪故意狡辩道:“我也觉得很奇怪!也许,他们没有上船?”
雁翎道:“你是不是故意骗我!”
安迪的脸色显得很凝重,道:“这怎么可能呢!我是好心好意的提醒你,也是给自己一个警觉!”
雁翎道:“只要他们没上来,我就心安了。你也是一番好意。”
安迪劝道:“我们还是回去吧!万一那四个家伙躲在三等舱里呢?”
一句话提醒了雁翎,她知道三等舱位于最下面,里面聚集着很多人。
她回到了房舱里,安迪跟着进来了。
安迪道:“我留学的时候经过这里很多次。我知道,我们正在红海上飘着呢!明天黎明的时候,你会看到岸上有很多的金字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