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翎道:“冠豪已经入股我之前做事的那家橡胶厂。”
相玫点了点头,觉得冠豪肯定能干出一副大的事业。
俩人正说着,看到冠豪进来了。
相玫急忙起身招呼着冠豪。雁翎不便起身,笑问道:“厂里没事?”
冠豪道:“厂里没有什么事情,我来看一看姊姊。”
雁翎急忙笑着让座,叫相玫给冠豪端来了新鲜荔枝和菠萝。
相玫和冠豪说起了厂子里的事情。
雁翎缓缓的摇晃着摇椅,看着窗户外面。那个位置的窗户正好对着后园。后园里有一片草地,先前是安迪的网球场。如今,草还是绿色的,可早已没有了安迪打网球的身影。雁翎琢磨着,当初真的不应该让安迪放弃打网球。否则,安迪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到处乱跑了。
相玫和冠豪照旧说着厂子里的事情。
有一两句话飘进了雁翎的耳朵里。雁翎听到冠豪说着那家厂子的事情,不知不觉的想起了她和文彬在那爿厂里做事的情形。去年的这时候,她和文彬还在厂子里做事。她在财会室里做事,对面坐着古灵怪的乔小姐。文彬和梦川在车间里做助理工程师。
三个人经常见面,后来细烟也加入了,成了四个人经常见面。
去年的这时候,她和文彬正因为婚前而烦恼着呢!她已经给南洋那头写信了,正等着南洋那头的回信呢!
雁翎回想着这些往事,竟然觉得,假如她当初不给南洋那头写信,也不会和念慈见面,也就不会让念慈毁了她和文彬的婚事……
她的心里闪烁着这样的一种后悔,简直觉得心如刀绞,痛彻五脏六腑。
那面窗外有一棵很高大的树,依旧生着肥绿叶片的树枝随风晃悠着。雁翎觉得眼前像是有一条绳子在晃荡着,并且还发出了吱呀的声韵。她不由得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那树枝和上面肥满的叶子。
香港的冬天照旧是一片绿意萦绕。可雁翎知道,按照时令,这会儿已经是深秋了。满树的绿叶不过是障眼法……虽然照旧是绿意油油……可周围的空气里却饱含着刻骨的寒凉。
毕竟是深秋了!任凭谁也更改不了的事实!
那天晚上,安迪醉醺醺的回来了。
冠豪很看不惯安迪的那副醉醺醺的样子,不由得说道:“姊夫又喝酒了?有生意应酬?要是没有生意应酬,还是少喝点儿酒吧!姊姊正怀着孕呢,闻不得酒的味道!”
安迪的心情本来就很烦躁。他确实出去谈生意了。虽然做成了一笔买卖,可利润达不到他的标准,因此心里觉得气闷。这会儿,他听到冠豪这么说,不由得对着冠豪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冠豪没有再说什么。相玫不管不顾的嚷道:“冠豪说的很对!雁翎现在挺着大肚子,实在闻不惯酒的味道!你要是喜欢喝野酒,就不要回来了!”
安迪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出去谈生意了!”
相玫被安迪的大嗓门吓了一大跳,道:“你真的出去谈生意了?不是出去沾花惹草?”
安迪恶狠狠的瞪着相玫,吓得相玫不由得握住了冠豪的手。
雁翎气的一句话也不说。冠豪道:“姊夫有话好好说!何必大动肝火呢!”
安迪正要说什么,却看见念慈进来了。
念慈早已听到公馆里的吵闹声,故意冷笑道:“姊姊真是多心!害得安迪白白的蒙受了冤枉!”
相玫冷笑道:“你是怎么知道安迪受了冤枉!”
念慈道:“刚才,我在金地大饭店里吃西餐,正好看到安迪和一伙儿生意人出门。所以,我紧赶着来了!”
安迪道:“听到没有?幸亏妈在场,否则,我又要被无辜的冤枉了!”说着,便不再搭理相玫,独自上楼了。
相玫紧赶着喊道:“雁翎现在已经这么大的肚子了,你不要和她挤在一个床上,你照旧睡书房吧!”
安迪没有吭声,加快了脚步。
念慈故意走到雁翎的身边,笑问道:“觉得怎么样了?”
雁翎故意冷笑道:“谁要你来问的?”
相玫紧赶着道:“就是!谁要你来问的!”
念慈道:“我是一片好心!当妈的难道还不如姑母!”
相玫冷笑道:“就是不如姑母!”
雁翎冷着脸道:“你这个当妈的还是请回吧!”
念慈道:“外面下雨了!我和冠豪都不回去了,就住在这里!”
雁翎果然看到客厅的落地玻璃窗外雨水婆娑,雨声历历,觉得山路上肯定湿滑,生怕弟弟开车出事情,便紧赶着招呼着老妈子给冠豪准备房间。她对冠豪很关心。
冠豪也觉得母亲实在多事。
相玫急忙喊道:“你别管了!我替你张罗吧!”
念慈冷笑道:“姊姊的经验毕竟丰富!姊姊以前是干什么的?见多识广!”
相玫接口问道:“我以前还见过杀人放火的!不过和弟妹的手段比起来,那些人只能算是小打小闹!哪里像弟妹这么的狠辣!我真恨不得你当初能替弟弟去死!”
念慈道:“可老天爷不让我去死!你有什么办法?”
雁翎喊道:“烦死了!你不知道你这个人到底有多烦人!简直白活了这么大的岁数!”
念慈被雁翎抢白了一场,毕竟不能和孕妇志气。冠豪劝了几句,便拉着母亲上楼休息了。
相玫搀扶着雁翎也回到了卧室里,要雁翎早些休息。
念慈正好住在相玫的隔壁房里。相玫故意唱了一晚上的小调,引得念慈压根就没有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