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人,是魔鬼!”蝶纤横眉冷对,足足的瞅着梦寒数分钟,终于凄厉的咆哮道,随即踉跄后退几步,再次呐喊几声,“啊……啊……啊……!”
寒凉的夜里,冷风呼啸而过,吹散了蝶纤的头发。
她瑟缩起单薄的身体,任由泪水和鼻涕将原本俊俏的脸颊搞的肮脏。
她的思维早已被寒凉冻得凝固。
沿着萧瑟的老街走行许久,她终于停了下来,瘫软的坐在路边。
她的身后是一处混沌摊位。那刚出锅的混沌正发着热腾腾的气,径直的扑到了她僵硬的脸颊之上。
待最后一名食客走后,混沌摊位便彻底的变得冷清和寂寥。
摊主独自坐在昏黄的灯泡底下抽烟,烟圈袅袅。
蝶纤冻结的思维已经被馄饨的热气熏蒸的渐变柔和。
她不由得回想起了那个小站前的馄饨摊位。那时,她和楠一狼吞虎咽的吃着馄饨,吸溜吸溜的……
她不由得回眸望着那早已清冷的馄饨摊位,再次泪眼婆娑。
“我必须要把楠一救出来!”
她来到倪丽家门口时,倪丽正要出门。
“你怎么来了?”
“楠一出事了!”
那晚,楠一从警察局里出来时,早已知道倪丽正在外面等着。
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谢谢。
“太过分了!警察局的局长向你正式道歉了吗?”倪丽逼问道。
楠一点了点头。
“真是岂有此理!”倪丽依旧觉得不解恨。
“多亏了倪丽!”蝶纤感慨道,默默的瞅着倪丽的满面怒火。
“真想不到,你的那个婶子竟如此的卑鄙无耻!”倪丽不依不饶的道。
“我没事!算了!”楠一苦笑道。
他知道,蝶纤去求倪丽的时候,肯定是被逼迫到了绝路之上,万般无奈!
“你以后不会再有事了!”倪丽宽慰道,随即便扭头而去。
“请等一下!”蝶纤喊叫道。
倪丽停在那辆黑色的红旗牌轿车前,眼瞅着蝶纤泪眼婆娑。
“真对不起!上次的事情,请你不要放在心里!”蝶纤真心实意的说道。
“你记住,我恳求我的爸爸为楠一洗脱冤屈,不是为你洗脱冤屈。”倪丽冷笑道,随即便上车离去。
“多亏了倪丽!”楠一反复念叨了几句,又是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我们回家吧!”蝶纤呢喃道,不由得搀扶起了楠一的胳膊。
“我的爸妈肯定要来了!警察已经联系了他们!他们已经知道了!”楠一无奈的道。
蝶纤的心里顿时茫然失措,不知楠一父母的到来会不会带来那年的第三场雪。
窗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蝶纤!你干什么呢?还磨叽什么!”玉玲嗔怪道,对忙的团团转的蝶纤指手画脚道。
“妈,稍等一下!我帮爸倒上酒!”蝶纤嚷嚷道。
“你说什么?谁准许你叫爸和妈的!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要叫叔叔和阿姨!”玉玲喊道,撂下了手里的筷子。
“哦!对不起!”蝶纤委屈的道。
“你快去帮着包饺子去吧!”文勇催促道,一把夺过了蝶纤手里的那只墨绿色的香槟酒瓶子。
“哦!”蝶纤来不及擦额头上沁出的汗,便风风火火的跑到玉玲的身边,继续帮她包着饺子。
“咋了?”楠一一进门就嚷道。
他刚在楼下放了一千响的大地红,在楼道里就听见了母亲那高亢的大嗓门。
“没事!那挂鞭炮听起来不是特别的响!谁买的?”玉玲明知道是蝶纤买的,却故意问道。
“怎么不响!我一直捂着耳朵!”楠一笑道,眼瞅着母亲的脸颊之上的阴霾渐重。
“跟你说过多少遍,肉馅一定要剁的细一些!你瞧一瞧!”玉玲扒拉着盆里的肉馅子,不耐烦的嚷道。
“时间有些紧张!从百货大楼回来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蝶纤笑着解释道。
“你总是有理由!过年的东西就应该提前买完!没见过你这样粗心大意的!”玉玲摔打着筷子,愈发来劲了。
“妈!你干什么你!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楠一觉得母亲实在是太过分,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王楠一!我是你妈,是你们的长辈,我难道还不能说句话了!”玉玲咆哮起来,扔掉手里的筷子,奔到客厅里,一把夺过了文勇手里握着的那只墨绿色的香槟酒瓶子,喊道:“喝!家里都乱套了,你还有心思喝酒!”
“怎么乱套了?一家人不是挺好的吗?我挺喜欢蝶纤的!”文勇也跟着喊道。
“蝶纤害得楠一进了公安局!”玉玲撇着哭腔嚷道。
“不是没事了吗!”文勇着急上火道,心里觉得玉玲实在是没事找事。
“妈!早都没事了!人这辈子,哪有不去公安局的?将来你抱上孙子,我是不是还得去公安局报户口!”楠一搓着手,嬉笑道。
玉玲听闻,非但没有高兴起来,反而愈发觉得万箭穿心,道:“谁同意你娶这个女人了?”
“妈!你看你!大过年的!”楠一压住火气劝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