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李瑞琛这才揉了揉眉头，拿出手机，上头的来电显示跳动着付瑞敏的名字。
他手上的青筋暴起，端着没吃完的蛋糕，连同手机一起扔进了洗手池。
陆可跑回房间，没有急着开灯，她在黑暗中平稳了呼吸，不知为何隐隐有种负罪感。
靠着门坐在木地板上，膝盖碰到了一旁放着的礼物盒子。她把盒子拆开，里头静静地躺着一只纸飞机。
又来？陆可嘟嘟嘴，将飞机拆开，还是空空如也。
这是李瑞琛第七年送她纸飞机了，她站起身，打开灯。从床头最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上着锁的盒子。里头放着这几年来李瑞琛送的所有纸飞机，最旧的纸张都有些泛黄。
她曾经问过李瑞琛这是什么意思，李瑞琛跟她说长大就会知道了。陆可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大了，可还是一头雾水。不会是不知道送什么礼物，随便找的借口吧。
陆可将东西收好，走到书桌前坐下。拍拍脸，准备开始专心写作业，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来电，难道还有谁记得自己生日？
电话接通，陆可几乎立马知道了对方是谁，“你哥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陆可趴在书桌上，无意识地用水笔在白纸上画着圈，“他，最近有点忙。”
“呵呵。陆可你少给我装傻！”，付瑞敏的声音徒然凌厉起来，“我们会分手还不是拜你所赐吗？”
陆可心里猛地一跳，之前彭瑞瑞也说是因为自己。捏着笔的手不由收紧，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更加想要说服自己，“我都不知你跟哥哥在交往。”
“对啊！你哥哥都不敢告诉你吧！他就觉得你是朵温室的小花朵，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怕告诉你，你会觉得全世界都不要你了。”，付瑞敏的冷笑声让陆可心里发寒，“陆可，你还想拖累李瑞琛到什么时候？”
拖累？
“你哥顾及你的感受，不敢去过自己的人生。他姓李，凭什么给你们陆家做一辈子的傀儡！现在你也长大了，当初就算有恩情，这么多年也该还清了吧！”
……
“陆可，你已经克死了你爸妈，你还想拖累李瑞琛一辈子吗？”
……
“算我求你，不要捆着李瑞琛了。”
一字一句都想扎在陆可的心里。她想对付瑞敏说她没有，她没有想捆绑哥哥，也没有想毁掉他一生的幸福。如果哥哥觉得离开会快乐，她甚至仍然愿意将陆家交给他。
但是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因为她知道她没有自己想的这么伟大。知道哥哥签了协议的时候，她在暗暗庆幸；看见他们分手，她在心里欢呼；哥哥扔下工作陪她过生日，她欢喜的不得了。她甚至不敢往深了去想，自己难道像付瑞敏说的一样，对身边的所有人都是个拖累吗？
她将手机放在一旁，里头还传来付瑞敏不停息的质问声。深深吸了口气，颤抖着的手还想伪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继续写作业。
可是写下的每一个字都歪歪斜斜，字的笔画被眼泪晕染开来，变成白纸上的一个个丑陋黑点。
李瑞琛一愣，怒气散了大半。陆可十三岁之前总是这样跟他撒娇，后来慢慢变成了大姑娘，有了男女意识，便没再跟他如此亲密了。
他叹了口气，决定暂时不跟这个小醉鬼计较。认命地弯下腰，将上半身探进车子里，替陆可解开安全带，把她抱了出来。
陆可平时这个时候都已经睡着了，今天又困又晕，闻到熟悉的味道，顿时卸下心防。双手搂着李瑞琛，脸在他脖子上蹭了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睡着了。
李瑞琛被她的动作惹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又升起了一股无名火。他跟陆可有过约定，晚上十点前一定要回家，现在都快要到十二点了。陆可从小都乖巧听话，什么时候竟敢欺骗自己，偷偷跟人跑去那种地方了？
想到刚才在ktv门口，扶着她的男孩的样子，眼神一沉，是因为那个男生么？要是自己今天没有及时赶回来，陆可就要这个样子被那个男生带走了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李瑞琛搂在陆可腰上的手不由一紧。睡梦中的陆可有所察觉，嘤咛一声，扭了一下身体，想要挣脱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