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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林遥和傅铭轩那里不一样, 何粟这里, 虽然他是和魏朗拥在一起的,但魏朗枕在他手臂间,睡了过去, 而这天夜晚, 何粟一直睁眼,直到第二天天明。
天亮后, 何粟眨了眨异常干涩的眼, 缓慢将手臂从魏朗脑袋移开。
一整夜, 身体基本没换几个姿势, 何粟觉得半边身体都是僵麻的, 他掀开杯子从床上下去, 窗外裹携着青草芳芬的晨风吹了进来。
悠悠的凉意, 将何粟心中那些阴霾吹散了许多。
他想过很多结局,就是没有眼下这个, 魏朗父母会用这种方式来对待自己唯一的儿子。
便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未必能狠下这个心,魏家那两个人, 却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这样伤害他喜欢和深爱的人。
因为对方是魏朗父母,所以哪怕他们从来都不喜欢他,甚至憎恶他,何粟也一直始终对他们抱有对长辈应有的敬意。
现在看起来, 是他把人性想的太好, 是他的軟弱, 让自己爱人遭受这一切,若当初他选择跟魏朗一起回去,或者哪怕就在前几天,他听从林遥的建议,到魏家看看,或许都不是现在这个结局。
他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何粟在屋里找了纸笔,给魏朗留了个言,表示他出去买点东西。
魏朗的手机没有拿回来,眼下,何粟也不想魏朗再受到任何人的打扰。
离开房子后,何粟直接去了傅铭轩的公司,从傅铭轩口里得知道傅铭轩准备给魏朗父母一些惩戒,何粟则表示,这事他希望自己来亲自动手。
在昨天晚上救到魏朗过户,何粟心中对魏朗父母那仅有的一点敬意,已经彻底消失。
他要让他们知道,伤害他最爱的人,会有什么后果。
他从来都与人为善,真的当有人触犯到他的逆鳞,他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这些事,何粟自然是打算瞒着魏朗的。
而其实就算他瞒着,魏朗也已经不会再在意和难过了。
他父母对他做的事,让他清楚一个事实,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是配做他人父母的。
既然何粟自愿把事情给揽过去,傅铭轩也就安排了一些人给何粟用,何粟和魏朗在国外这么些年,挣了不少钱,而不管是在什么地方。
钱都是万能的。
魏家生意上因为一些小问题,导致资金暂时周转不灵,银行那边的贷款下来,需要一定的时间,其实原本他们等等也可以。
但在某个当口,有人给他们送上了大笔的钱,那人表示觉得魏家的公司很有发展前景,愿意投资入股。
近千万的资金流就这么在他们需要的时候送到眼前,两老直接被这笔巨额财富给迷了眼,再看投资者长着一副让人相信敦厚的模样,非常高兴的接受了入股,签订合同时,两人鉴于相信投资者,没有一条条将合同款项给看清楚,直接就在上面签了字。
投资者先给了百分之上三十的预付款,尾款将后续不久就追加。
魏家两老完全不会知道,这是何粟给他们挖的一个深坑,而他们现在已经彻底踩进了坑里。
每天晚上还在做着美梦,甚至梦到自己公司可以上市,然后股票大量发行。
何粟一面做着这些事,一面在傅铭轩提供给他们的房子里,每天都给魏朗做具有营养的饭菜,给魏朗慢慢调养身体。
魏朗身体一天天好转起来,魏朗大概清楚何粟这些天都在忙什么事,有时候都会发现何粟面上神色严肃。
知道对方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魏朗向何粟道歉,他不该这么轻信家人,他向何粟保证,以后,无论他们再发生任何事,他都不会再匆匆赶过去。
这一生,将陪伴他共同度过的人是何粟,魏朗无比清楚这一点。
何粟点点头:“我相信你。”
“我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尽快订机票,离开这里吧。”魏朗已经不想再呆在这个伤害他,也伤害何粟的地方。
“好,在这之前,约傅总他们出来吃个饭,这次你能平安无恙,都是多亏他们。”那边事情基本快进行到尾声,何粟准备慢慢收线了。
魏朗将何粟给一把抱进怀里,吻住他的爱人。
何粟眸光微微闪烁,双臂环住魏朗的后背。
一吻过后,何粟脸上浮出点情.色的红晕。
“都你来安排。”魏朗让何粟全权负责。
身体康复不少,房屋外就是一个小花园,魏朗和何粟经常会到花园里去坐着,两人肩膀紧紧靠着,魏朗手臂则落在何粟身后,将他给半搂在怀里。
何粟是给林遥打的电话,让林遥定一个时间。
周五晚上好像傅铭轩那里没多少事,林遥就问何粟周五可以吗?
何粟刚想说可以,立马想到一个事,道:“周五不太行,周六?”
“周六?好像也行。”
“那就周六。”何粟站在窗户边,凉风吹得窗外树叶沙沙作响,院落中有一棵树,不知因和缘故,自己都枯萎了起来,何粟盯着那棵枯树,唇角边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浮现。
林遥这边先挂电话,他把电话放茶几上,转而去端刚倒的一杯温水喝。
“看来这次他们是真惹怒何粟了。”系统总结了一下何粟近期以来暗里进行的手段。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何粟可不是什么兔子,外表看着越温和的人,被激怒了,手段会比其他人更极端。
何粟这是打算彻底将魏家给整垮了。
“魏朗那里若是以后知道,会不会责怪何粟?”两人现在这么相爱,系统因为林遥喜欢何粟的关系,对何粟也起了点关心。
林遥微笑着摇摇头:“不知道。”
更多的可能是,魏朗也许不会知道家里出事的事,或者就算知道了,估计也觉得不会是何粟的手段。
晚上傅铭轩回来的时候,林遥将何粟周六约他们出去吃饭算是答谢的事告诉了傅铭轩,傅铭轩没做什么表示,只是颔首,表示他知道了。
在周六还没到来之前,另外的一件事先行到来。
那件事林遥一直在等待着,他就是知道,那人不会那么听话。
可该怎么说,明明听话老实,在屋里反省两个月就好了,被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人啊,就是这么不知足。
电话是从医院那里打来的。
头天夜里,傅冬趁着看守他的人松懈的时候,从房间里逃了出来,在翻墙的时候,技术明显不到家,从高墙上径直摔了下去,将右腿给摔折了。
连夜被送去了急救,好在救治得及时,傅冬得以抱住那条腿。
第二天,傅铭轩和林遥一起去了医院,见到了打着厚厚石膏的傅冬。
傅冬被看守的一端时间里,头发长长了不少,都快齐肩了。
这么些天总算可以见到傅铭轩,人一出现,傅冬立刻就挣扎着,竟是想从床上下来。
“舅舅,我……”我字后面的其他话,在见到跟在傅铭轩身后的林遥时,自动就消了音。
傅冬立刻向被激怒的野兽,恶狠狠盯向林遥,接着感觉到一股极具压迫力的注目落自己身上,傅冬立刻像霜打了的茄子,立刻就奄了。
“不喜欢现在这种反省方式?”傅铭轩站在病床前,声冷,眸光也冷。
傅冬身体为颤,抬起头看向傅铭轩,想摇头,可似乎有种预感,如果他摇头,会有更不好的后果。
“不喜欢,可以换种方式,去国外怎么样?正好这边要拓展一些国外的业务,你出去锻炼一下,也比在国内这样好。”傅铭轩面色全然冷沉,看傅冬再没往日的那些长辈的温柔。
“不,舅舅,是我一时头昏,我会好好反省的,求你别把我送出去。”出了国,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光是想想,傅冬就觉得害怕。
“那以后就别再做这种事。”在傅铭轩看来,傅冬是企图用这样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获取一点捷径。
然后他跟在身边这么些年,最该清楚的才是,他这里从来没有所谓的捷径可走。
“好了就乖乖回去。”
傅铭轩只是过来看一眼,企业那里还有事等着他,傅铭轩道了这话转身就走。
“我在医院陪陪他。”林遥在傅铭轩走来时,对他暖暖微笑,桃花眼里缱绻深情。
傅铭轩就基本不会否决林遥的摇头,略颔首,默许了。
林遥站在门口,目送傅铭轩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随后回身,朝病房里走。
傅冬打着石膏,目光抵触地盯着林遥。
原本看守的两人在屋外,林遥叫了其中一个到医院外去买点水,他拉开床边的一张凳子,跟着就坐了上去。
傅铭轩没在,傅冬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
一点都不掩饰对林遥的憎恨,都是这个人,全部都是这个人,他本来有令人艳羡的生活,但现在怎么样了,自尊被踩在地上,自由被人限制。
“你什么意思?来看我的惨状吗?现在你看到了,麻烦滚出去。”傅冬情绪异常激动。
林遥不为所动,甚至唇角边的笑渐渐深了。
他举起右手,将手背面向傅冬。
傅冬眼睛瞪得滚圆,不知道林遥举手干嘛,恶狠狠瞪过去,意外在林遥手上看到一个戒指。
戴在林遥右手无名指上的一个戒指。
傅冬开始有点茫然,随即他明白过来。
“你厉害,严希,你真是厉害。”
林遥笑出声来,嗓音晴朗而染着笑意:“谢谢夸奖,其实我还得多谢你。”
“谢我?”
“对谢你。”
林遥眉目都似有春情弥漫出来。
他接着道:“如果不是你把我骗过去,给我下药,傅总可能还不会那么担心我,正是因为你做的那一切,让你舅舅提前意识到,我对他是不同的,他喜欢我,不,不能这么说,他爱我。”
“这是他订做的戒指,他手上也有。”
“傅冬,你输了,从一开始,你就一点胜算都没有。”
“你不要高兴太早,你这样的人多的事,我舅舅现在也不过是喜欢你的年轻而已。”傅冬咬着牙齿道。
“是吗?可我不这样认为,要不要再打个赌?”
傅冬没吭声。
“怕了?”现在的傅冬,在林遥眼里,别说威胁性,连让林遥多看一眼,他其实都不想的。
他只想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自己爱人身上,只是怎么说,傅冬姓傅。
将赌约给说了后,林遥即刻起身,傅冬那里没表示,一方面是觉得林遥完全在痴人说梦,一方面,冥冥中似乎又有个声音再说,你舅舅深爱着他,他想要的东西,就算不说,你舅舅都会送到他面前。
所以只是一些股票而已,对傅铭轩来说,钱从来都不是他在意的事,钱只是一个符号。
傅冬靠坐在床头,买水果的人不久后回来,那人在路上碰到了林遥,林遥叮嘱他好好照顾傅少。
林遥的身份,傅铭轩底下的人基本都知道,或者一开始还没觉得林遥有多不同,慢慢的,众人都开始清楚,林遥的话可以完全等同与傅铭轩。
那是一个被傅铭轩捧在掌心里宠爱的人。
买水果的人,返回病房后,就拿水果刀削皮给傅冬吃。
傅冬还以为对方这是在讨好他,下意识说了句‘我手没伤,你给我削什么皮’。
随后得到的就是一句“林少刚叮嘱我,多照顾傅少”。
傅冬手里拿着削了皮的果肉,嘴角抽.动,想笑,但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就算是现在,他还是不愿意去相信那个事实。
相信林遥,已经彻底俘获了傅铭轩的心,成为了对男人而言,最重要的存在。
周六转眼就到了。
何粟则在前面几天把事情给处理,至于那两人现在如何哭天抢地,悲伤绝望,那都是他们自找的。
是自己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没有看清楚,相当于拱手把自己多年建立起来的公司,送给了何粟。
何粟当然是全权接纳了。
在一家环境较为复古的酒楼,订了一间中等大的包间。
吃的是中餐。
何粟和魏朗一起端着酒杯,向傅铭轩道谢,谢谢他数日前的慷慨相助。
几人推杯换盏,席间喝了不少酒。
“……我们打算后天周一离开。”魏朗开口道。
林遥给傅铭轩碗里夹了个菜,傅铭轩低目看了下自己的碗,随后才抬眸看向魏朗。
“不多呆几天?”傅铭轩语气淡淡的。
魏朗摇头:“不了,国外也还有事情需要及时回去出去。”
这自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是,对某些人彻底失望,想尽快离开这个伤心地,他和何粟都需要换个环境,平复一下。
“行,后天我派司机过去送你们去机场。”傅铭轩没再加以挽留。
“这次回国,真的很感谢你。”魏朗再次说着谢谢。
傅铭轩微点头。
魏朗身边的何粟,跟着插.进话:“有时候你们到国外来玩,到时候给你们做导游。”
何粟先是看向傅铭轩,之后就看着林遥了。
林遥回他以温和的微笑:“铭轩近期在忙一个投资案,等这事告一段落,我们就过去。”
“到时候吃你们的,住你们的,可别嫌弃我们。”
相识和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并不妨碍林遥和何粟两人成为好友。
“怎么敢嫌弃,你们要是能吃穷我们,算你们厉害。”何粟这天心情明显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