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离手一抖,半碗水便倒在了男人面前的枯草之中,男人紧紧攥住了手下的草,还未等他再次否认就听见楚江离清冷的声音敲打着他,“麦蒙已经被我们捉了,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敬他是个汉子,刀剐在身上,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身子猛地一颤,他伏在地上,整个身体绷紧了,肌肉盘虬的肩背剧烈颤抖着,他压抑着的感情喷发出来,咬着唇却仍溢出痛苦的哭号,他抬起脸,脸上的脏污却掩不住那双眼睛的明亮。
他嘴唇翕动着,泪水夺眶而出,将脸上的脏污冲刷下去,变成斑驳的泪痕挂于脸上,他神情仓皇地说着什么,楚江离凝神听了片刻,才辨认出那是赤奴语,反反复复颠三倒四,皆是“我不信,我不信!”
楚江离轻轻抚在他的脊背上,那双手仿佛充满了安抚人心的神奇力量,他顺着男人的脊背抚下去,“无事,他只是晕了,还未死,不用这么着急为他哭丧。”
楚江离的赤奴语说的很流利,男人诧异地抬起脸看向楚江离,“你究竟是谁?”
楚江离掐着他的下巴将半碗水给他灌了下去,“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麦蒙的命在你手上。”
“你要他生,他便生,你要他死,他便死。”
男人大口大口吞咽着水,一时吞咽不及,呛进了气管,整个人不停的咳嗽,他强撑着从地上支
起上半身,双手攥住楚江离的衣襟,声线颤抖着,“我说,我说,你放了麦蒙。”
这个男人楚江离认识,叫努尔,但努尔不认识楚江离,其实也并非不认识,只是努尔没见过楚江离拿下面具的样子。
麦蒙和楚江离交手过几次,每次努尔都是最勇猛的,而楚江离也发现,几乎每次交手,努尔都有意无意地护住了麦蒙。
“我不仅会放了他,我还会请人治好他。”
努尔低声道,“我要先见他,见了我才说。”
楚江离拂开他的手,冰冷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男人,如同打量最低微的蝼蚁般,他冷笑道:“我给你讨价还价的权力了么?”
“你说完,自然会见到他。”
努尔不死心地再次开口,“我要再看一眼玉佩。”
那枚莹润的玉佩就那样随便地被他掷在努尔面前,努尔双手颤抖着捧起那枚玉佩放在眼前仔细辨认,看了许久,他喃喃自语道:“是,是真的,是真的。”
楚江离拿回玉佩,“现在可以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