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鹤落了地,揉着酸痛的膝盖,苦笑道:“楚将军,不过窥得真容罢了,将军你又不难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要下此死手?”
楚江离别过脸,沉声道:“出嫁从夫,看得真容你经过殿下允许了么?”
尹鹤一言难尽地看着楚江离,半晌说不出话,怎么威名赫赫的镇远将军天天拿太子说事呢,他都怀疑太子殿下过的是什么日子,天天被将军这样念叨。
第二日一早,日光刚从东边冒出赤光,暗青色的天逐渐变浅变亮,所有人便已经踏上了道路,楚江离和校尉并肩骑马走在队列最前,尹鹤跟在队列最后,脑袋一点一点的,睁不开,其中一个土匪看了他一眼,道:“老大,我背你吧?”
尹鹤眯着眼睛看着前面逆光而行的人,摇了摇头,“不了。”
走到中途,楚江离在途经的城镇收到一封家书,他看着上面歪歪扭扭难看的字迹,迟疑了一下,还是拆开了,校尉扫过一眼,看那字横七竖八,明明很是认真的写了,却还是写成那个模样,一看便是傻太子的字迹,他摇了摇脑袋,心想将军和太子感情倒是好。
楚江离拆开了信,怔愣了几秒,手心那张薄薄的信纸顷刻间变得滚烫,烧得他胸腔暖烘烘的,浑身发汗,他抿着唇,将信细细折好塞进荷包里,那枚小巧朴素不起眼的荷包里还装着一枚血玉。
荷包置于胸口,同那把玉扇呆在一块儿,心口无比的熨帖。
里面的内容并不多,多半是在讲一些朝堂中的事,好像孩童在向父母告状,里面字字句句都是委屈,楚江离能想象到路瑾胤瘪着嘴,眼泪汪汪看着他的样子,里面的告状内容分明都是撒娇,什么文官们同他争辩还嘲讽他年少不经事,大哥多日不上朝,害自己被父皇撒气,还有温凌灈抱病数日,一回去便顶撞他。
最后却一直在说,想月明。
那一瞬间楚江离眼眶蓦地酸涩肿胀,迎着风沙眯起了眼,沙石刮得脸颊干燥生疼,而校尉埋下了头,抵挡风沙,楚江离看了一眼在风沙中模糊的路,知道这次相别恐怕便是数年,楼马比赤奴更难对付,楼马是骨子里的凶恶。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身旁的校尉低声道:“将军,再走过一座城便到了。”
楚江离摸了摸干燥的唇,沉吟了片刻,“再走快点吧,让那群土匪就呆在这里,不要再跟了。”
这座边城里的百姓都裹着长袍,女人们身上的长袍都是亮色薄纱做的,一只手臂裸露在外,被晒成麦色,她们不同于江南女子的婉约,见两个男人未作他们打扮便好奇的张望,甚至还有人主动去问他们来历。
校尉应付了几句,被大胆的女子逼得羞红了脸,连连大叫已有妻室,而楚江离则一言不发,将这座城较大的商行都走遍看遍才回去,校尉急道:“这里的民风恐怕也太开放了些。”
路上不仅女子大胆,男子也大胆,当街便和另一男子搂抱着进酒家,看似关系匪浅,楚江离瞥校尉一眼,“那不错,适合那群土匪们。”
校尉深以为是地点点头,“对,将军说的是。”
尹鹤不同意也在楚江离的意料之中,尹鹤直接找上了楚江离,楚江离在马上眼神都不给尹鹤一个,尹鹤追在后面,咬着牙道:“我们还要继续跟着甲营。”
楚江离道:“为何,你当初说救你一命,现在这里那人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