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只得由着它。
又平一口气,掀开前店帘子。
这两位想是冲苏遥来的,倒并没有为难成安。一个安静看书,一个安静立着。
苏遥走近几步,那钱大人正要开口,他身后老仆却猛然一惊,慌忙扯了钱大人一下。
他看到了什么……
那不是,傅相的猫吗?!
京中许多人都知道傅相养猫,却不知傅相养的是一只金灿灿毛绒绒的大橘。
但这老仆随原来的主人家碰巧见过一次。
他原来的主家也是个小官,贬谪外放,他不愿跟去,便来到旧京。
这老仆年岁虽大,记性却好。
这肥头大耳的模样,不就是傅相家的猫吗?!
傅相的猫为什么会在此处?
这老仆念起万管事上门时怒气冲冲的模样,从脚底到心底都冒凉气。
万管事说的,那个暗算他,故意让程老将军为难他的人,不会不是这位苏老板,而是傅相吧……
这老仆原本便十分奇怪:一个没名没姓、无权无势的小老板,又是个落第书生,怎会与侯门世家的程老将军有关系?
那若是傅相,有关系可就太正常了。
傅相是什么人,便是程老将军见面,说不定还得给他三分面子……
老仆顿时一阵战栗。
钱大人被他扯一下,本就疑惑,瞥见他惊恐的眼神,又十分地莫名其妙。
他只瞧向苏遥,张口:“苏老板,你这茶……”
那老仆又慌忙扯他一下。
这回动作大得,连成安都瞧见了。
钱大人不耐烦地回头:干什么?
他刚给苏遥了点颜色,正要顺势开启第二波敲打,却数次被自家老仆打断。
老仆心底一片颤抖:您可憋说话了啊!
他自来到钱家,便察觉这位钱大人性子轻浮急躁,但旧京本就太平,钱大人又算个不大不小的实权人物,便也待下了。
今次前来时,虽觉得奇怪,也觉得自家钱大人轻易便受人挑唆,但念着万管事无缘无故吃一哑巴亏,对方又是个小人物,来一趟也无妨。
谁能想到,旧京竟如此藏龙卧虎……
这可比京中危险多了。
起码京中不会有位傅相啊!
这老仆慌忙扯住钱大人,也顾不得许多,直接附耳低语数句。
钱大人听完后,默一下,却不以为意道:“什么个玩意,没听说过。”
老仆浑身都一抖。
您喊傅相什么?
知道您出身偏远,入仕晚,傅陵傅大人您不能真不知道吧?
老仆急忙将他扯开几步,又细细地解释一遭。
钱大人微微蹙眉:“哦,想起来了。”
老仆方松一口气,又听得他轻松道:“不是退隐休养几年了吗?如今不就是个白身,有什么好怕的?”
老仆:……
您要作死,您尽管作,可憋带着我。
老仆现在就是后悔,十分地后悔:早知道便不来这一遭了。
今儿出门时心口就突突地跳。
早该知道没有好事。
老仆只得与他家这位不怕死的大人拼命解释:“大人,他如今即便不在朝中,但家中势力深厚,一门数位子弟皆在朝中,单论世交情面,便能压死人了。”
又硬着头皮劝道:“敲打也敲打过了,咱们见好就,成不成?左右这事,又与咱们家有什么干系?”
“如何没关系,万管事与我交情可深了。”钱大人蓦然皱眉。
都这时候了,您就别杠我了行不行!
再说了,您三年前才来旧京,交情深在哪儿啊!
老仆现下回想起来,只觉得那姓万的贼眉鼠眼,一看就是个坑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