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愈发羞恼,索性大声道:“我喊傅鸽子,傅、大、鸽、子。”
傅大鸽子本鸽愣住了。
苏遥面上滚烫:“傅先生听清楚了吗?”
听倒是听清楚了。
但……和刚才不一样啊?
我的哥哥呢?哥哥呢?哥哥呢?
傅大鸽子很是迷茫:“鸽…鸽子什么意思?”
苏遥瞧他一眼:“就是咕咕叫会飞的鸽子。”
想了想,又羞恼地解释一句:“鹤台先生这种拖更欠稿的话本先生,就叫大鸽子。咕咕咕的大鸽子,早晚会被看官们炖了。”
傅鸽愣住了。
还愣上好大一会儿。
本相的哥哥没了。
本相的哥哥不仅没了,本相还成了大鸽子,要被炖了的那种。
傅鸽愤怒。
苏遥自耳尖至颈间已红透了,解释完一番,愈发不敢抬头,只道:“我喊过了,傅先生让我下去。”
傅相顿一下,让开些。
这梯子很是坚实,再加上傅陵从一侧扶住,便更加稳当。
苏遥把旧账本放回去,把手稿塞进衣襟,慢慢地顺着梯子爬下。
傅陵还扶着梯子没走。
苏遥也不好意思看他,双脚刚沾地,想着还是道声谢,尚未开口,便被傅陵一下按在梯子上。
木头梯子太硬,傅相另一手给苏遥垫住,便像是把人搂住,低头凑近:“苏老板方才也在喊我鸽子?”
苏遥局促得手足无措。
傅陵距他近在咫尺,这个姿势,苏遥心内又开始砰砰乱跳。
……是你非让我喊的,这会子怎么还不乐意了呢?
苏遥忍不住错开他深沉的眼眸:“我本来没想喊。”
又小声补一句:“是你让我喊的。”
傅陵温热的手按在他肩上:“我想让你喊的,不是这个。”
苏遥稍一抬眸,又忍不住错开。
傅陵眉眼凌厉,认真时的眼眸乌黑如墨,深深沉沉,像能把人吸进去。
他现在不仅很认真,瞧着还有些羞恼。
苏遥距他太近,也不敢动,只按住一腔慌乱:“……那是什么?”
傅陵低头,苏遥下意识偏头一躲,却察觉傅陵默一下,直接附到他耳畔,声音低沉:“我方才听到的,是傅哥哥。”
苏遥一怔,明白过来后,脑中轰然一声,整个人都烧透了。
傅陵抬头欣赏一下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再凑到他耳边,笑笑:“苏老板现在知道了。方才喊得不算。”
苏遥还沉浸在局促中,听见这话忙一抬头,便瞧见大鸽子一脸“要听你重新喊”的促狭表情。
苏遥面上滚烫。
这称呼他都不敢过脑子,哪里喊得出口。
他默上一下,只稳住声音:“我…我不喊。傅先生放开我。”
苏遥太紧张了,紧张得声音都有些颤。
傅陵又贴近一步,佯作蹙眉:“可苏老板刚刚喊我大鸽子,我生气了。”
是挺损的,但是……
苏遥又小声重复一遍:“是你让我喊的。”
傅陵只挑眉:“我让你喊的不是这个。”
傅陵与苏遥咫尺之距,苏遥对上他乌黑的眼眸,肺腑间便扑通乱跳。
但哥哥是什么称呼……苏遥喊不出口。
他默一下,只能端出底气:“傅先生为什么要生气?傅先生本来就是大鸽子。”
傅相顿一下,眼眸骤然一深,语中颇为玩味:“苏老板说什么?”
他声线都一低,苏遥不由自主地一慌,又强行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