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婷等人走后,顾骜继续斡旋于松下幸之助、盛田昭夫与邵爵士、包船王之间。
每天觥筹交错,谈笑风生,为童老板的信托债大业奔走绸缪。
这一次,看起来颇有希望毕其功于一役。
童老板的其他手下,也已经加急准备各种文件了,看来发债大业很有希望在两三天内正式签订。
这天,已经是1月19日了,星期六,是顾骜来到香江后的第四天。
曰本客人很多都年纪大了,周日是需要休息的,并不参与谈判,所以顾骜也可以松一口气,想想看明天自个儿去哪里单耍逍遥一天。
傍晚时分,结束了谈判工作,回到半岛酒店的客房后,深夜时分,电话突然响了,还是个国际长途。
话筒里传来了萧穗的声音。
顾骜还以为是自己最近忙于谈判,又省国际长途,不愿意跟女朋友煲电话粥,所以小姐姐耐不住寂寞了,连忙温言劝慰。
“穗子别急,我这不是天天跟外商谈判累得很么。又不想浪费你的国际长途费,最多三天,我就跟外景剧组来沪江了,到时候陪你一个寒假。”顾骜先脱口而出说了早已想好的安排。
“我……我不是怪你,一周没联系算什么,我又不是那种黏人的女人。”萧穗的声音有些落寞,
“我都不好意思说了,是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出了好多血,我怕,不敢在国内检查,你能帮我用‘《沪江滩》编剧’的身份,弄个来香江的商务签么?我想找个隐秘的私立医院治疗。”
顾骜嗡地就头大了:难道是怀上了?
在美国的时候,两人确实没有任何安全措施,毕竟当时被美国人的窃听监视,顾骜也不好表现得忙乱仓促。
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女方是第一次,希望给对方留下个最完美的回忆,自然不想用套。
不过回程在东京、香江屡次欢恏的时候,顾骜可都是做了保护女方的措施的,要么就射后门。
后来,两人熟了之后,复盘了一下日期,以顾骜的常识,觉得稍微有些临界,但问题应该不大。
但萧穗说她有些血块,难道是因为个人体质,又早期流掉了?
顾骜果断地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萧穗:“三四天前就发现了,但我一直咬牙撑到今天期末考试结束。”
顾骜很有担当地说:“那你现在身体怎么个情况?我马上帮你搞定签证,要我回国接你么?”
萧穗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不用,这里会有人送我上飞机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错,我回忆了一下,应该是最近安眠药又吃多了,所以自动早期掉了。但我去图书馆偷偷查了些资料,怕掉不干净,所以要来香江再仔细看看。”
“早就让你少吃点安眠药了,学习写书没灵感也好,神经衰弱也好,要靠换脑子慢慢调理的,嗑-药怎么行呢。”
顾骜轻轻埋怨了一句。
他是知道萧穗的病史的。
在认识他之前,萧穗还在蜀都军区文工团跳芭蕾时,就因为被人背后骂女流氓、不堪受辱而有过嗑安眠药自杀史。虽然救回来一条命,但留下了镇定剂过量的后遗症。
加上搞创作的艺术家因为灵感枯竭而熬夜、睡眠障碍,需要镇定剂帮助,那都是常态了。
萧穗红了,成了知名美女作家后,一边念书一边创作,这种情况就更严重。
上次顾骜找到她时,她通宵一周搞出了《沪江滩》的剧本,正是整个人生理紊乱得很的时候。回国后还要补上因为出国耽误的学业、准备期末考试,所以就嗑安眠药掉了。
这种情况,临床上应该算受精卵刚刚着床,子宫就脱膜了,所以胚胎还非常微小,对女生身体的损害是最小的。
“我也想事业上更有成就,好更配得上你么,你每天要为那么多国家大事操劳,还成就了那么多大事。我想为你做更多的……”萧穗最后的告白,语气有些无力和哽咽。
“都别说了,立刻买机票,签证我想办法托人搞定——我直接让邵爵士的名义出邀请,跟你再聊聊合拍片的剧本,海关绝对当天放行!”顾骜霸气地宣布。
在这个出入境如此艰难的岁月,顾骜却可以用“聊剧本”搞定一切。
而几十年后的同行,用“聊剧本”这个借口,最多把女人从同一家酒店的一间客房调到另一间客房而已。
逼格高低立判。
……
第二天,周日。
顾骜亲自开着宾士去启德机场接人,先把萧穗接到自己在香江的公寓,休息换洗一番,吃些汤水点心,然后就送到私立养和医院。
80年国内几乎没有私立医院,城市居民只要是有单位的,看病都能报销,所以都要走公账。就算开私立医院,也没人看得起。
但公立医院最大的弊端,就是接受审查比较严,防止套取药物,病人也就不存在隐私了。
这也是萧穗不敢托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