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骜:“这也不是不可能——我看了卷宗,你在那伙走s头目之间宣扬‘仪正化纤短期内不可能拿到日元债开工’这个消息时,那也不算谣言。因为没有我的话,中信确实发不成这笔债。
所以,你算不算‘造谣’,我说了才算。我向法庭提供详细内幕证据,就能把你从‘造谣’减轻到‘妄言’。牢还是要坐的,你别妄想脱罪,不过少坐两年还是有可能的。”
噗通!
史玉猪当机立断跪了下来,拿脑袋在铁栏杆上磕头。
“顾少,顾哥,顾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是我猪油蒙了心,妄想跟您这样的人争高低,现在才知道是以腐草之荧光,争天心之皓月。我以后再也不敢对顾敏有任何非分之想,也绝对不敢妄自尊大,您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我还可以拿出更多不当得利退赃,只求依法减刑,顾爷,求您帮我斡旋!”
看样子,牢狱之灾让他飞速成熟起来,变得能屈能伸了。这服软的架势,就差学狺狺狂吠了。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顾骜着手为提供证言和第二天的审判做些工作。
他并不怕史玉猪反悔。
对方如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而且就算顾骜帮忙,最多也就是让他少做两年牢,但坐还是要坐的。
这就意味着,他出来的时候可能是81年或者82年。一个已经失去了文凭、还留下犯罪记录的人,在那个环境下是绝对没单位会用的。
仅有的出路,要么是投奔个体户,要么就是自己当个体户。
而82年后经济问题的整肃、以及人心经过一波收放后普涨见识、变活络后,快钱是绝对没有79年第一波倒腾柔姿纱的确良那么暴利的。(虽然和后来比还是算好赚)
除非史玉猪走牟其中的路线,否则根本连团队都搞不定——历史上的史玉猪能拉住不少小弟给他卖命,那是建立在他招牌好,别人肯信他。
如果从一个浙大数学系的智者人设,变成了一个看不清前途的刑满犯,谁还听他的第一勺鸡汤忽悠?
只有死心塌地给顾骜这种不拘一格用人才的主子卖命,才是他将来的唯一出路。
看守所里的几天拷问,已经让他扭转了人设,低下了头颅。
就算还剩一星半点的傲骨没断干净,后续在里面慢慢有人给他套菊花钻开导的。
如果史育猪将来还敢耍小动作,有马风盯着顾骜也能第一时间碾死。甚至他不搞小动作,等他没有利用价值了,脏活儿干完了,顾骜也不排除凭心情拍死,好告诉国内商界干这种脏活的下场。
在史育猪前世拍摄脑白金广告的那一刻,就宣判了这个人在顾骜心中的死刑。
顾骜将来是要做掌握世界传媒法则的人,不管原来的时空怎么样,这一世有了顾骜,人类就要遵守一个基本法则:
没有人可以通过犯践博眼球和恶性炒作来出位。比如在原先的世界,第一个上街果奔的人肯定能红,因为“被骂也是关注度,点击就是gdp”,第一个当芙蓉、凤姐的人也能红。第一个打被全民唾骂广告的人也能商业成功。
而顾骜就是要塑造一个“谁犯践搏出位就灭他门”的世界价值观,灭个几十门之后,教育世界这样红不了,把史育猪叶冒中这些恶性反面教材统统灭了,把第一个当震惊部和标题党的人的悲惨下场也公示一下,把未来娱乐圈炒丑闻红起来的封杀,顾骜说封谁谁就没法在圈子里混下去,自然风气淳净。
……
“顾骜同志,你是说,在1980年1月4号这个时间点时,中信信托与三井、住友财阀之间的发债谈判,确实还没有实质性进展么?”
次日的审判过程中,因为涉及到了这一段国家机密,所以依法没有公开审理。
中间审判长叫了休庭,让闲杂人等离开,并且申明了理由:他要询问一位知道国家经贸内幕的证人。
顾骜堂堂正正地说:“是的,我可以证明——我有一手的谈判进程会议纪要,当时发债的希望非常渺茫,是童老板后来不拘一格,扩大了样板工程的合作深度和合作模式,解决了日方的疑虑,才促成了发债的最终成功。”
“这么说,你觉得14号嫌疑人史玉猪的情况,应该是属于散播有利于其炒作的信息、但不属于‘蓄意造谣’了?”
“尊敬的审判长同志,这是一个价值判断,不是事实判断,不应该是证人置喙的。”顾骜非常谦退,有礼有节。
“嗯,不错……”审判长显然业务水平还不如顾骜精熟,当下现学现改。
两小时后,重新开庭,对所有人公开宣判。
“……嫌疑人史玉猪,有囤积、炒作哄抬物价的犯罪事实……组织走s罪罪名不成立,投机倒把罪罪名成立。鉴于认罪态度良好,主动退赔违法所得共计33万元,现依法判处有期徒刑18个月。宣判前超期羁押部分,羁押一日折抵刑期一日……”
史玉猪也不傻,他当初说这些话,并不是对着官府的人公然宣称的,而是在一帮上下游的走s商和二道贩子之间搬弄散播,好让他个人倒腾的差价空间更大。
说白了,就是个砍价的说辞。
所以,最终他是因为上游走s商们都被逮了,然后招供牵连进来的。本来如果定他造谣,甚至是认定“他鼓动、组织上游人员加大走s规模”,那就很严重了,走s团伙首脑枪毙都有可能的。
现在顾骜拉了他一把,变成了“他预测会涨价,所以上游的人自发扩大走s规模,不是他组织的”,那就轻了好多倍。加上他赔钱积极,才能一年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