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助餐厅用完早餐,萧穗想看看寻呼机信号站是长什么样的。
顾骜也刚好闲着,就通过韩婷昨天收到的名片,喊来了承建方的技术支持负责人。
看到对方的时候,顾骜觉得有些眼熟。
那是一个年近四旬的中年人,非常谦虚礼貌:“顾总,很高兴为您服务,久仰您大名了。任正义,有什么关于寻呼机使用方面的技术支持问题,可以随时咨询我,我是本市寻呼机网络建设的施工负责人和技术支持工程师。”
一边说,他一边殷勤地帮顾骜等人摁了酒店的货梯,直接上到楼差不多眼光。
顾骜这才有时间整理思路,跟讲解的技术支持人员攀谈。
“任先生,我们是不是见过?我觉得你有点面熟。你是粤省人?”
顾骜已经认识到,这个任正义跟后世夏为科技的任老板名字一样,而且样子也依稀相似,只不过从古稀老头儿变回了四十岁的中年人。
但他不知道任正义的籍贯和早年经历,只知道后世夏为科技在特区创业,所以他就随口猜了一个粤省籍贯。
任正义双手叠放在身前,微微欠身,礼貌地回答:“顾总记性真好,我是见过您,不过您应该没听说过我。我不是粤省人,是黔省人,在蜀省念的大专,读的是建筑工程。
我在基建工程兵部队服役过多年,不过今年初国家统一整建制撤销了基建工程兵编制,撤销之前,我们在仪正化纤二期建设项目上服役,撤销之后自谋出路,刚好赶上这边要抽掉专业施工部队,邮电局的人搞不定,我自学过计算机、电子和自动控制,组织上就推荐了我带人来。”
顾骜心中暗喜,这履历应该全对上了,就是后世的任老板。
基建工程兵部队的整建制撤编,在83年年初也算一件大事,也算是第二年的百万大裁军的一个前奏。毕竟搞经济建设还是应该市场化运作,连石油/石化部门都搞工程兵,有点与国际不接轨。那是60年代大清“铁人精神”的遗留产物。
历史上,任正义就是83年初基建工程兵撤销后,自己被迫下海当了三年包工头,风里来雨里去,先给人搞各种涉及电子电气技术的项目施工,后来才摸清了奋斗方向,攒了两万块钱办了夏为,专注于搞电信的网络侧工程,造电话交换机起家。
所以,如今这事儿也不算多巧合——因为83年你想从沪江市邮电局下属的编制技术人员,找出懂无线通讯电子施工的,几乎是不可能的。中国人才第一次接触寻呼站这玩意儿,低学历的工人师傅和工程师根本搞不定。
而杨州离沪江也不远,从杨州那边项目上刚解散的基建工程兵单位,找两个学历和技术符合的人才,推荐过来,是顺理成章的。任正义有大专学历,还懂电子和自动控制这些学科,在工程兵部队里已经算很专的高级人才了。
“难怪呢,我想起来了,我在两年前,陪同中信信托的某些高管,视察仪正化纤项目建设进度的时候,见过你——你是基建工程兵里,归口石化方向的嘛。当时仪正化纤的日元信托债融资,就是我伙同童老板搞的嘛。”
顾骜说着,又恢复了当年领导视察工作的气度,拍了拍任正义的肩膀,以示鼓励。
任正义颇觉知遇之恩,感动地说:“您记性真好!没想到您这么日理万机的大老板,两三年前视察工作时见到的普通工程师,都能一一记在心里。”
顾骜很受用对方的态度,免不了沾沾自喜了一下。
并不是他城府不够,而是一想到后世的大佬对他怀着如此“知遇之感”,正常人都会忍不住自得的。
顾骜想了想,很设身处地地问:“那么,任大哥,想好将来出路了么?你们在沪江市内帮摩托罗拉铺信号站,这个施工应该还要持续几个月吧?我估计,你们现在也就才覆盖了会场附近的两三个区,稍微偏一点的地方肯定没信号。”
任正义颇感受宠若惊:“不不不,顾总您怎么能叫我任大哥,肯跟我结交,叫我正义就好了。我不过年纪空长几岁,怎么当得起这样重礼。”
顾骜拍了拍对方肩膀:“诶,你这人,还部队里刚出来的呢,你比我年长快20岁,我叫你一声老哥怎么了?咱不搞资本注意那一套!以后你就明白了,我这人虽然有钱,但不是那种人。咱先说正事儿。”
任正义只能接受了这个设定,认真回答::“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您说得再对也没有了,目前摩托罗拉的寻呼机,就只在徐、长、静几个区有信号,静案区靠闸北那儿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