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琳公主请大家去她在波尔多的酒庄,一起共进平安夜的圣诞大餐。”
顾骜对着手机嗯嗯啊啊了一番后,挂断电话,如是跟身边的女性朋友转述。
他手上这块“砖头”,足有两磅多重,非常夯实。
美国人是去年就有1g的移动电话了,从大城市开始逐步布网。而法国人也算是这方面比较前卫先进的,仅仅落后于美国人一年,今年年初开始引进。
因为国土狭小,建设进度快,短短一年之内,巴黎、马赛、里昂、南特、波尔多五大核心城市的市区,都已经有信号覆盖了。
可以说,法国人是和曰本人,并列作为世界上第二梯队引入手机的大国。相比之下,顾骜在香江的时候,想用手机都没得用,只能通过在各个住处都安排仆人打理宅子、然后依靠车载移动电话确保自己能被合作伙伴随时找到。
不过,法国并非曰本那样是美国人的附庸,所以法国人在积极引进的同时,也是保留了一定自主权的。
主要是由法国通讯巨头阿尔卡特跟摩托罗拉达成了一定的分配协商,大致上也是“以市场换技术”,在让摩托罗拉快速拓展法国市场的同时,把某些技术授权给阿尔卡特共同使用,能够由阿尔卡特授权本土化生产的就本土化生产。
具体细节没什么好赘述的。
顾骜之所以对这里面的细节这么门清,无非也是因为他在基辛格那儿读博士的时候,那位同窗的帕特里克学长,家里就是阿尔卡特的大股东。顾骜这种交游广阔的家伙,到处都有人脉,消息灵通也并不奇怪。
(这位帕特里克学长并不会有什么戏份,这里只是随口一提顾骜有这方面的人脉。这个配角并不是我刻意设计的,因为历史上基辛格在华尔士外交学院带的研究生里,确实有某阿尔卡特高管/大股东世家的人。)
……
对于顾骜接受的邀请,他身边的妹子自然没有意见。
“你说了算,你决定。”米娜毫不在乎地答应,而且思绪很快就飘到了别的女人该关注的点上去,
“不过你要是让我陪摩纳哥王室的人一起吃饭,我可不要穿任何跟‘赫尔墨斯’这种破烂牌子沾边的东西!丢都丢死人了。”
爱马仕到了米娜嘴里,竟成了“那种破烂”,如果是不明真相的外人听了,肯定会误会米娜是什么土豪妹了。
不过,圈内人却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坚持——爱马仕这种牌子,在摩纳哥王室那儿定制得太卑躬屈膝了,上一代有凯莉王妃的定制款,这一代有卡洛琳公主的定制款。
顾骜原先送叶纨、送萧穗的那些爱马仕,好多都是摩纳哥王室定制。
这种东西穿到拿到外面去跟其他人聚会的时候,自然是倍儿有面子。可回来跟摩纳哥王室的人吃喝聚会,就捞了一点。
顾骜这么怜香惜玉的人,完全能想通其中的心思,所以大大方方地说:“都依你,你要啥只要报得出来,我都给你。”
“不用你个木头操心!你一个大男人懂什么女人的衣服首饰。”米娜傲然一笑,“我就穿自己的衣服,带一些罗曼诺夫王朝时代、有历史的古董首饰,不用牌子。”
顾骜笑着把米娜搂进怀里问:“你哪来的罗曼诺夫王朝时候的古货?我记得外交学院的时候,你就跟我说过,你家那点露西亚血统,并不是什么大贵族。”
“我这两年做白酒生意,他们拿来抵债的不行啊?在阿富汗这种地方,你以为有多少货是可以用正经的外汇结算的?露西亚人有那么多外汇么?他们想要多的货,又拿不出外汇,那就各种渠道弄来的东西,或者是在前线超耗、账目上已经消失的物资,都会出现了。
至于我家的血统——拜托,前些年形势不好,谁敢如实说自家的海外关系?当年你敢说你在湾湾的外公和舅舅是干什么的么?不敢吧。你都尚且这样,我家肯定要说我奶奶是露西亚穷苦人啊。
连民国的时候,流落过来那些白露,都是‘真的郡主、公爵侯爵家的女儿’,怕辱没门楣,拼命说自己是平民。反而是那些真正平民家的女儿,尤其是做些苟且偷生事情的,为了在十里洋场或者冰城卖个好价钱,谎称自己是郡主、公爵小姐。这些事情,都信不得的。”
米娜回答这个问题时,表情闪过一丝辛苦的憔悴,但更多的是对自己能驾驭那么大场子的骄傲,以及略微的对往事的伤怀。她甚至忍不住点起了一支细细的女士香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辛苦斡旋的难处,
“有时候我也在想,我这门生意,除非是露西亚人的禁酒令重新撤销,否则能抢我销路的商人真没几个——就说露西亚人拿来抵债的一些账面上不存在的东西,你换个人拿在手上烫手呀,怎么变现呢?
这时候姐做过驻伊商务参赞的优势就出来了,中东那边刚拿到超耗的露货,立刻有一个无论你有多少物资都吃得下的大客户。你换个人试试,两边任何一边渠道不够顺畅,抵债的中间物资砸在自己手上出不去,分分钟资金链断裂了。”
米娜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竟浑然有一两分大男人的气概举止。
顾骜看得心中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