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他们当年就是被波斯人坑走的,自然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对侯赛因将军更为同情,一直到最后一刻还希望和平解决。而希望和平解决的那一派国内势力,肯定也会利用这些人去出头。
他们为此特地飞来中国几次,跟顾骜聊过,想看看顾骜能不能发挥一下当年跟侯赛因将军生意上的交情,努力一下。
不过都被明哲保身的顾骜拒绝了,他最多只是私人朋友身份跟侯赛因将军说了说,别太自信,这是以卵击石。
不过以史为鑒的侯赛因肯定是不会听的,顾骜留个预言的人情在,将来证明了对方自然知道谁是真朋友。
然而通过这些交涉,顾骜也更加充分地认识到,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左中右。
在很多事情上,美国的态度并不代表美国某些人的态度,任何时候都有一部分美国人的利益,跟国家的利益是不一致的,而那些美国人显然以自己的利益为更优先考虑。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交涉请求虽然点到即止地失败了,但顾骜对朋友一贯是非常礼遇的,只要对方来了,就是客,不办事儿归不办事儿,好吃好喝好玩的招待,绝对是一样不会少,务必让美国客人宾至如归。
反正招待人吃喝玩乐又花不了几个钱,这是最实惠的扮猪吃虎。
顾骜之所以不坚持帮到侯赛因将军真正悬崖勒马,一方面是他不想改变历史,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中东那些泥潭,对于牵制美国人的外交筹码实在太好用了。尤其是将来露西亚完蛋后,中东地区拉了美国人多少仇恨值。
这种事情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顾骜才不会为了侯赛因将军的利益,去改变什么。
除了外国友人之外,这段时间,国内有关部门也有朋友找过顾骜。
这是没办法的,哪怕他在脑门上刻“我只是个商人”,并且坚持只经商不闻其余,已经七八年了。
可只要他这辈子是外交学院头号尖子生、国内唯一跟着基教授在华尔士外交学院读博的、而且当年在yi lā kè打出过国货出口第一qiāng。
那么,只要这些外事领域出了事儿,总会有人来问他,躲都躲不掉。
他太难了。
幸好,人家也体谅他的难处,所以这种谘询不是非常正式,只是派人以普通朋友关係身份来聊聊。
来客是十几年前在yi lā kè认识的章大佐。来了之后顾骜就很客气地亲自请他吃饭。
还让米娜一起出席了,毕竟大家都是在yi lā kè的风雨飘摇中混过来的。
“小顾,听说美国人找了你几次,你都不吭声,顾左右言他,你是不是对美国人再陷泥潭很有信心,觉得能拖住他们呢?要是真能多拖住一些,也好让美国人在其他国际事务上的气势稍微收敛一点。”酒桌上,象徵性喝了两杯后,对方就开门见山问。
顾骜无奈哂笑:“忠哥,后方的人这么想,情有可原。你可是yi lā kè通,你怎么会这么想?别试探我了。
那些不了解一线情况的,很容易用类推思考,觉得冷战期间,只要是稍微大点的国家,美苏任何一方动手揍对方小弟,对方只要暗中输血,都能拖住很久。
越南是这样,阿富汗就反过来了,所以很多人就觉得这次yi lā kè还能再反过去。包括侯赛因将军自己,这么嚣张,无非也是觉得他能复制越南和阿富汗的两次经验。
但现在的问题是,露西亚高层好多懦夫,也没血了,不会真为了yi lā kè耗下去的。美国人发挥先进武器的第一波突然先手扩大优势,加上yi lā kè人毕竟没有游击的基础,太依赖中枢指挥系统了,不够扁平化,没戏的。”
章先生也是歎了口气,似乎觉得顾骜深以为然:“其实,我也差不多这么往上打报告的,当然细节上跟你看的不太一样。那你觉得,侯赛因将军能称多久?”
“如果从失去反击潜力来算,我觉得一个星期都撑不到,剩下的就是等着对方地面进攻佔领,或者是搞点两败俱伤、不是以打赢军事对抗为目的的盘外招了。都算上的话,拖个个把月吧。”
“才一个月?那你对侯赛因将军的信心,比我更悲观呢。”章先生大惊。
“我也不是专业人士,就随口一说。我分析的那些理由,你自己听着觉得有没有道理,就行了。术业有专攻嘛,论文分析、内参这些,当然要以你们专业人士为准。”
“谢谢,我会参考的。至少,你也不是指望yi lā kè人能变成美国的泥潭,那你想必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也不会损害你生意上和美国人的友好了吧。”
“这些我自己会操心的,谢谢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