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异常的凝重。闻于斯看着对面那人的眼睛,里面蕴藏着深深的仇恨,他知道今日不会善罢甘休。
“有什么话好说的,奉劝各位不要在我的场子上闹事,否则,就是跟我们为敌。”
尼古拉斯出来架在了两伙人当中,他的身后站着十来个人,清一色的黑色西服,能在拉斯维加斯站稳脚跟,是靠实力说话的。“你们有什么私人恩怨,请去外面解决,嘿嘿,凯撒大帝赌场可也不是善男信女。”尼古拉斯见闻于斯和泽多的对手人数众多,相貌极似中东人,心想只有先稳住了他们,不然开起火来自己人只怕要伤几个。
对方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开口了,“对不起了,先生,我们无意在此闹事,我这个兄弟跟这人有些过节,情急之下有些欠考虑了。这样吧,我们先走。”他首先放下了枪,接着使了个眼色,率先走出赌场,那个跟闻于斯对枪的人虽然也跟在后面,但在临出门时,仍是回过头来,仇恨的目光从来就没有在他的眼睛里消失过。
“多谢兄弟及时出来,要不然开了火,只怕胜算不大。”闻于斯对着尼古拉斯点了点头,顺手把枪纳入怀里。
泽多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罗伯特,那些是什么人,看起来很嚣张呀。”他一生就是枪林弹雨的滚过来的,可说是九死一生,象这种场面也见得多了,“咱们人少了点,要不要我调些人过来?”
尼古拉斯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说道:“还不至于吧,他们也不过十来人,就凭我手底下这百来号人,还不干得他们屁滚尿流。”
闻于斯微微点着头,说道:“那个跟我对枪的年轻人叫阿不都卡德尔。亚甫泉,隶属一个叫“东土耳其斯坦民族团结联盟”的组织,三年前,也就是1998年,他们从哈萨克斯坦走私军火到中国,打算在新疆从事恐怖活动。我接到消息,原本不想亲自动手,只是通知当地的警察,没想到他们内外勾结,还是运了进来,我迫不得已之下,只好露面,在中哈边境的阿尔泰白哈巴与他们交手,我干掉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那人的亲弟弟。”
泽多手上端了一杯白兰地递给闻于斯,说道:“你不是恨共产党吗?怎么又替他们干事?”
闻于斯笑了笑,一口喝干了那杯白兰地,“是呀,可我是中国人,我虽然对共产党没有好感,但那伙人干的是分裂中国的事儿,说白点就是想搞新疆独立,1997年2月在新疆乌鲁木齐制造了公共汽车爆炸案,炸死了九个人,有70多人受伤,你们说,他们干的是什么,不就是搞恐怖吗……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尼古拉斯和泽多相视点了点头,说道:“我看那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会来找你,干脆咱们先下手为强,端了这些人。”
闻于斯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最好不要出面……就我所知,他们的背景很深。他们这些人在阿富汗接受过军事培训,和塔利班关系很深,你是做生意的,就不要明着跟他们干。这样吧,你派些人跟踪一下,有什么消息知会我,也好有个准备。”
泽多点头道:“他不好出面,我可以呀……这样吧,我从迈阿密调些人手过来。”
闻于斯还是摇头,道:“先不要急,我只是奇怪,他们这样大兵团的到美国来干什么?听那个络腮胡子的讲话,倒有些像沙特阿拉伯人。”
这时,一个身着皮夹克的黑人壮汉走了进来,“老板,那些人留下了两个人蹲在对面的汉尼拔饭店,其他的人都坐车走了,拉姆带人跟了去。”
尼古拉斯点头,挥手让他退了下去,“罗伯特,看来果然不出所料,他们是要等着你出门。嘿嘿,泽多,怎么样?”
泽多的眼中掠过一道寒光,和尼古拉斯目光相对,迸出了兴奋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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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冬的周末下午,江城的天空飘着雨加雪,显得异常的寒冷。此刻,正是下午六点钟,距江城畅春园爆炸案整整四天,牟融默默坐在江城公安局局长室的一张绿色塑料椅上,坐在对面的是江城新任公安局长单立夫。硕大的办公桌上摊着一张江城日报,上面报道,江城市中心的畅春园发生煤气泄露,引发爆炸,死三人,伤五人,有关部门正在处理当中。
“有线索了吗?”牟融的心情非常沉重,甄庸牺牲了,龚开受了重伤,而自己做为负责人却安然无恙,心头的这份难过实在是难以表达,“这次爆炸没有内部人员参与,是不可能的,要知道畅春园是严密布控的,而爆炸明显就是针对犯罪嫌疑人,对方想要杀人灭口,目的也达到了。唉,总是我工作疏忽……”
“牟融同志,保安工作是由我们公安局来做的,出了这种事件,公安局难辞其咎。”单立夫揉了揉微微发红的眼睛,打了个哈欠,“几天没有休息了,我看你还是去躺一下吧,听说你爱人来了,我看你就搬到公安招待所来住,这样也安全。现在看来,江城局势已经严重恶化,我担心有人趁机捣乱,要安排安排,有线索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也只好这样了……你把车子给我用吧,我要到医院一趟……我爱人还在那儿。”
牟融抬起身来,几天下来,他原本白皙的脸上胡子拉碴,显得老了几岁。就在这时,电话响了,单立夫拿起话机,“什么,找到了,太好了。”他抬头望着牟融,“找到元凶了。”
“是谁?”
“公安局陆大雄副局长,嘿嘿,想不到是他。怪不得毛杰就这样莫明其妙地死了,我一直怀疑,以毛杰的身手,哪有轻易的就死了?他,他竟然是死在自己人手中!”单立夫的眼中充满愤怒的神情,“我一直就认为公安局内部有内奸,我调来了全局干警的电话手机的通话记录,在毛杰死前的那一段时间,他给小蔡打过电话,随后小蔡又打了电话给陆大雄,过了不久,他们就都死了。”
“所以你一怀疑陆大雄,你就盯上了他,是吧。”
“是的,我还调查到他的女儿在澳大利亚读书,一年没有十来万块是不可能在那里好好念书的,他哪来的钱?就凭这一条就足够定他的罪了。怎么样,一块去审他?”
“那当然,他涉嫌炸死了我的同事,还有犯罪嫌疑人,就是通宵,也要拿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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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医院座落在江城的西北处,占地三十公顷,也算得上是全国公安系统较大的医院了。此时瞑色渐来,龚开躺在病床上,对着关昭说道:“嫂子,我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关昭点点头,满头乌发飘散在肩上,她递了一条手帕给他,让他擦手,“没事,等会儿牟融要来接我呢。要不要我通知曼丽,让她到江城来。”她的心中一直对龚开甚为感激,这个憨厚的小伙子有着金子一般闪亮的品质,她为丈夫有这样一个好朋友感到由衷的欣慰。
“我没什么,只是皮肉伤,就不要让她担心受怕了。嫂子,谢谢你了。”龚开咧开嘴傻笑着,他一向尊敬关昭,在他的眼中,她是一尊高贵的女神,美丽圣洁,毫无瑕疵。
关昭把毛衣在身上裹了裹,明丽的眸子里流动着喜悦和关心,“我再把暖气调高些吧,你把遥控器递给我。”
龚开嘴里嗳了一声,正想支起身子,关昭忙上来按住了他,“哎呀,瞧我真是的,你身上有伤,不要乱动。”龚开这时闻到了她身上散发着的缕缕淡淡的馨香,脸上不禁一红,微微侧开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