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埋怨三哥为何不亲自出手,对不对?要是三哥出手,以合道境修为,拿下那位秦供奉,还不是手到擒来?”始魔清秋笑着说道,一言即点出始魔清兰的心思。
始魔清兰撇撇嘴,没有言语,算是默认。
始魔清秋继续道:“其实三哥不是不心疼你,只是是有轻重缓急,三哥再心疼,也不敢拿千百将士的性命开玩笑,三妹受点委屈,也并没有坏处,当年三哥在地表游历,可是吃尽了苦头,到头来还要跟那几个杂毛道士推杯换盏,热络到相见恨晚。”
始魔清兰猛地转头,咬着下嘴唇,道:“这跟我们的将士有什么关系?”
她不知道这位三哥当年在地表遇到了什么,但当大哥将其带回来的时候,他身上十余处伤势,要几处差点都要要掉性命,他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三个月,再次出来之时,已经换了个人,言谈潇洒之下,埋藏着深深的忧虑,那微皱的眉头,似是自那时起便从未松开过。
她在地表的这一趟玩闹之行,将东江浙三省闹得鸡飞狗跳,无数修者颜面尽失,并不是没有替他这位三哥找回场子的心思。
而始魔清秋也自是知晓这些。
“咳咳,与你说多了,这番话本该是父亲所言,可既然提起,我便稍稍告诉你一些。”始魔清秋小心斟酌着词句,“我们夜叉族与他罗刹族是不死不休的宿敌,每年都有万千将士战死沙场,每年都会有无数孤儿寡母失去父亲失去丈夫……”
始魔清兰不由回想起,每年深秋季节,两族交战的修罗场上,尸骨如山,血流成河,无数麻雀大小的地下绿头蝇狂欢觅食。
两族之间的仇怨已经持续了千百年,双方不死不休,哪怕知晓如此一来双方都讨不得好处,严重束缚彼此族群的繁衍发展,但却没有哪一方敢先停手,唯恐冷了阵亡将士的英魂,唯恐冷了那些孤儿寡母的心,更怕被对方趁机而入,一举攻入腹地。
“哼,那地表族群当真可恶,他们就是一群上古血虱,吮血吸髓,不把我们与罗刹族榨成干尸决不罢休,说的倒是好听,双方都是朋友,贸易不可彼此偏向,要公平公正,可谁不知道他们就是在发战争财,两头都交好,两头都不得罪,恨不得我们永远打下去。”始魔清兰咬牙切齿说道。
但旋即她又疑惑起来,问道:“可这和教训秦远有什么关系,他只不过是一个好运成为供奉的小人物,难道还真能入那些大人物的法眼?我这一路行来,不知道抢了多少豪门大户,将他们从我们地下族群吞进去的财物全部掏出来,也没见有真正大人物来阻止。”
“呵呵,倒是与这些没有多大关系。”
“那与什么有关系?你就不能说清楚点?越来越像父亲,一旦有点权势,说起话来,便舌头打结,吞吞吐吐,没点意思。”
始魔清秋淡淡笑了笑,不去在意,看着窗外,叹道:“仙墟如今又在扩张,再过一年半载,我就要与大哥一起进去征战一场了。”
“仙墟?”始魔清兰听到这两个字,不由打了个寒噤。
始魔清秋道:“二哥便是葬身那里,至今尸骨不曾寻回,已经成了大哥的一个心结,等到过些时日,我便要与大哥一起进入,定要将二哥的尸骸寻找回来。”
说到这里,始魔清兰终于明白三哥为何会前倨后恭,“你是说,秦远日后也会进入仙墟?”
相比起他们地下的修罗战场,仙墟才是名副其实的吃人不吐骨头,它是一方小世界,但每年都在扩张,每年都有大量凶残异兽闯入,进入仙墟之人,不仅仅要防备同类相残,更要防备这些神出鬼没,凶残诡异的异兽凶兽。
可是即便如此危险,但每年生活在地球上的各方族群,都会派人冒死潜入。
打个比方,这就像是地表凡人几百年前的麦哲伦航海大发现,未知的空间中除了危险之外,还隐匿有天大机缘,谁也不想落了后手,被动挨打。
而最关键的,是地球生物的起源秘辛,据传言,那荒废的仙墟之地,便是地球所有生命的共同发源地,若是弄清楚,必将会带来一支族群的强势崛起,傲然而立千万年。
“不错,那秦远应该会被选入,他这种超越境界的实力,最适合在仙墟这个法外之地征战,你可以想一下,曾经过往,哪一位在仙墟之中创下偌大名声之人,不是与那秦远一般,拥有远超同等境界的战力,拥有不按常理出牌的精明脑袋,还有,那坚韧不拔的品性?”
始魔清兰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如此。她有些理解三哥的所作所为,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哪怕日后并不能确认是否能够与秦远相遇,但未雨绸缪总不是坏事儿。
“其实吧,这秦远只是其一,真正让我忌惮的是那城主沐清雨,你知道她是从仙墟归来之人,但是你知道她在仙墟中最耀眼的一战是哪场吗?”
“是哪场?”
“一笔断江!”
始魔清兰一下怔住,既有惊恐也有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