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肖薇和陆小观俱都一滞,没想到秦远反应的这么快,一眼便能看出这两人也带着自己的目的前来。
陆小观与秦远好到能穿一条裤子,不忍撒谎欺骗,期期艾艾,一时说不出个囫囵话来,“那啥,这个,你问白科长吧,她知道的多。”他端起茶杯猛地灌进嘴里以掩饰尴尬,而后又“噗”的一口喷出,松木桌面上溅满水滴,满目狼藉。
“奶奶的,啥叽霸茶馆,泡茶的水至于这么烫吗!”陆小观吐着舌头叫唤道,他也不想想,不用开水能泡开茶不。
白肖薇恼火地瞪了陆小观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先就不想带他一起,这货非要跟来,不帮忙还罢了,尽拖后腿。
“那白科长跟我说说?”秦远笑眯眯问道。
白肖薇无奈,只能不再隐瞒,说道:“不错,我们也想进入那大妖出世之地,希望能够与你同行。你最好不要拒绝,有我们在,那沐清雨想要算计你也那么容易得逞。”
秦远摇了摇头,道:“其实就算你们不说,沐清雨想要算计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之前就跟她说好,我有可以随时退出的选择。”
白肖薇嗤之以鼻,“你倒是够天真的,等到进了那里,有穆远帆和黑鸦在你左右,你以为是你想退出就能退出的吗?”
“跟你们这些老奸巨猾的阴谋家相比,我可能嫩了些,没有考虑那么周全,也没有想得那么阴暗,不过,我也不傻,没有自保的能力,我肯定不会进入,没有可以随时退出的能力,你以为我会提这种要求?会相信她许下的承诺?合同都可以撕毁,诺言从来都是用来践踏的。我可没那么天真!”
“哦?是吗?”白肖薇眼睛一亮,道:“那你的底牌是什么?可不可以亮出来我看看,我们一起谋划一番,日后进入那地方的时候,也可以取得最好效果。”
“十分抱歉,我还没有答应要带你们一起去,当然你们也可以自己进去。”
他的确经历的事情不多,见过的阴谋很少,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因为这一番话就随随便便相信白肖薇,沐清雨可能心怀鬼胎,可这白肖薇也不是好东西,她是“身怀鬼胎”,或许她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阴暗邪恶,但秦远还是选择在未经受考验之前,谁也不去相信。
诚如她之前所言,小心无大错,还是谨慎些的好。
“呵呵,倒是没有看错你,你的确够聪明,小心才能活的长久。”白肖薇莞尔一笑,并未动恼,反而笑得灿烂,“这是邵老师送你的东西,他说是适合你的兵器,你见到指定喜欢。”
白肖薇手腕一抖,储物手环闪烁光芒,一杆丈二长短,鹅蛋粗细,前段雪亮矛尖,两侧又有月牙形弯刀的兵刃便出现在了这个局促的茶室之中。
那是一把方天画戟!
秦远眼睛陡然亮起,这的确是他喜欢的兵刃,不仅仅是喜欢,而且曾给他带来无数的折磨,曾经爷爷让他习练的功夫,除了那太祖长拳之后,便是这方天画戟的戟法,一练就是一整天,他小小的手臂酸胀~疼痛,手上磨出不知多少血泡。
自从爷爷去世之后, 他就再也没有摸过这些东西,当真是留下了心理阴影。
当然,他小时候练习的那把要远比眼前的粗糙,那是一杆榴木为柄,村里老铁匠锻造出来,跟农具一个材料的生铁画戟。
秦远还记得分明,老铁匠打造好之后,亲自送到他们家里,因为他以前患疟疾受过爷爷医术的恩德,小儿子生天花也是糟老头治好的,所以十分殷勤的多放了两斤生铁,可把小秦远折磨惨了。
别说多加两斤生铁了,就单单那根沉重的榴木杖,那时的他耍起来都吃力无比,更何况尖端再加上那么十多斤重的一堆铁疙瘩!
再一次见到这种兵器,秦远百感交集,心中五味杂陈。
一直以来,他都误会了那醉酒诈死的老家伙,他让自己习武练字,并非是为了个人的趣好,而是真真正正的为他好。
他因此而身体扎实无比,意志坚强远超同龄之人,最关键的是,练字让他画符布阵信手拈来,练武使其争斗交战之刻如熊罴似虎豹,真真实实的受益无穷。
糟老头并不是为凡人秦远打的基础,而是为修者秦远谋划。
只是,在他十五岁那年,老头子为其以药物清洗身体,并未使其觉醒血脉,这才抑郁难过,大醉之后离去。
若非机缘巧合,得了那地师天印,秦远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办法理解他的深刻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