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啸仍在咆哮,丝毫未有减弱的迹象。
波澜壮阔的海洋的依旧波涛汹涌,海风呼号,重重浪涛此起彼伏,如一座座十几米高的小山包般,层层涌来。
法船就在这浪峰与浪谷之间,飘摇晃动前行。
墨秋水深知改变一个人想法的难度之大,不亚于拉住非要撞南墙的犟牛,而她除去那翻利害说辞,也的确没有其他可以说服秦远的。
其实她也很想看看,秦远这位艺高人胆大的家伙,能否真的一头钻进那张已经张开的大网之中,再以坚硬的头颅将大网刺穿破开。
至于大薇,即便是有能劝说秦远打消主意的想法,也不会多说半字,这正是她最向往的方式,无所畏惧,勇往直前,以往都是她被当成牛鬼蛇神,正义的卫道士们对其喊打喊杀,前赴后继,如今她终于可以调换角色,一举扬眉吐气。
法船行进的速度很慢,中途找到了一个岛礁,抛锚停船。
秦远为银甲鱼王治疗伤势,仅仅一天功夫,它那强悍的肉身就将体内大部分伤势复原,再次生龙活虎,而对秦远的畏惧与抗拒也因此打消。
“出发!”
秦远骑在银甲鱼王身上,向着身后几人挥了挥手,大喝一声。
银甲鱼王强劲有力的尾巴拍击水面,溅起的海水落在法船之上,如同天空之中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秦远与银甲鱼王如离弦之箭,飞速冲出。
“自从认识秦远,第一次见他这般英武帅气!”墨秋水扶着船舷,沐浴着泛起的浪花,在七彩彩虹之中,目视遥遥远去的秦远,有感而发。
大薇身子晃动两下。
这个句式她听过两次,每一次都给她带来了很不好的体验。
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以这般潇洒姿态离开的秦远,当真有那么几丝彪悍猛将的味道。哪怕以她的挑剔眼光看去,也着实迷人。
“嘶!”
倒是有一人很不认同。
洪达站在最后面,面带深深焦虑,喃喃道:“上贼船了,上贼船了,这可怎么下去哦,天特娘的都要塌喽!”
他现在很后悔当初的选择,还不如直接抹脖子算逑。
“你说什么?”大薇忽然回头。
洪达缩了缩脖子,不敢多言。
秦远可以不拿这女人当回事儿,可是他却不成,在她还未突破的时候,洪达就不是她的对手,如今她修为与自己相当,可实力却要远胜,真要惹恼了这姑奶奶,可是有苦头吃。
大薇冷哼一声说道:“你要想玩无间道,再做叛逃之事,小心我现在就拧断你的脖子!”面对着这位曾经参与围攻她的十方宗小长老,大薇可没有秦远那么好的心情跟他和颜悦色。
——
银白鱼王的伤还没有好利落,但并不影响速度,小山般的身体劈开重重墨绿色波涛,在海中如同一艘加了超级马达的快艇般飞速前行。
行了不到一个时辰,银白鱼王快速下沉,进入深水区域,继而沉到海底,在水底无数张牙舞爪的珊瑚间快速穿行。
水中的生物就是水中的生物,哪怕在珊瑚林这种复杂的环境下快速而行,也丝毫任何“触礁”的危险,反而轻车熟路,游刃有余。
此处距离海面已有三四千米,因为重重水波和无数的浮游植物的阻挡,炽烈的阳光难以穿透,水下一片漆黑。
不过这难不住秦远,重新回到元胎状态后,秦远的双目能够捕捉到更加细微的光线,哪怕是在这种近乎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也能看清楚水下的一丝一毫。
绕过一条条随着海底暗流缓缓伸展的绸带般的巨大水下植物,惊散一群七彩缤纷的小鱼群,偶尔还能看到几只刚刚露头又如临大敌般连忙缩回珊瑚洞中的三四米大小的大螃蟹,秦远骑着银甲鱼王一路前行,一路观察着地势的起伏延展。
他一向对自己信心十足,但这种信心不是盲目产生的。
既然对方张开了网等着他往里钻,那么他必须要做些应对手段。
果然,没过多久,秦远就从水下感受到了一丝怪异的灵力波动,想来是有人提前对这片水域下的地脉做了手脚,布下阵法,结成大网,静静等着他一头扎进去。
“呵呵,我的脑袋还是能值些银子的!”
秦远挖开身前的一处珊瑚,劈开了珊瑚下的山体,看到了一根手腕粗细的乳白色根茎,不由乐呵呵笑了起来。
这玩意儿叫千足竹,是一种来自秘境的竹类植物,秦远当初在从三皇街里买到的基本菜鸟科普书籍中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