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夫人让大家不用等她了。”
南宫天麟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他装作好整以暇地步入餐厅时还来得及听到红梅的传话。
此时厨房才刚刚上完菜。南宫天麟一皱眉头:“怎么啦?她不舒服吗?有没有去叫张大夫?”
红梅微微一福:“禀少爷,夫人说她没事,只是现在没有胃口。”
南宫天麟:“嗯。你去吩咐厨房作些清淡的拿过来,待会我们送到她房里去!”
餐桌上少了东方悦儿似乎气氛就全变了,大家显然都有心思,谁也没心情吃饭。
朱凤仪草草扒了几口,“我不吃了,我去看看悦儿姐姐是怎么回事!”
南宫天麟对旁边一个仆人:“你去看看红梅还在不在厨房,叫她快点过来。凤仪,等等她,我们一起过去!”
很快,红梅提着一个食盒过来了。
那对孪生姐妹素来胆大包天,但是此去是看一个毫无关系的死尸,她们害怕起来,犹豫着不肯动身,南宫韵华一手拉一个,淡淡地却不容抗拒地说道:“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母亲到底怎么会事。”
一大帮人走到东方悦儿的香闺前,冬梅轻轻敲了敲门,“夫人。”
里面没有回答。
南宫天麟:“等等,屋里怎么没有掌灯?”
冬梅顿时觉得大事不妙,“我不知道……我走的时候天还没黑……夫人在屋里……”
南宫天麟推了推门,剑眉紧锁,“闩死了!”
朱凤仪:“不好!快进去看看!”
南宫天麟掌心吐力,震断了门闩,推门进去一看,“呵”地惊叫起来。
“妈妈(悦儿姐姐)!”众女同声尖叫。冬梅一看,梁上挂着一人,衣着、面貌不正是东方悦儿?她也尖叫起来。
“东方悦儿”的嘴唇乌青,一条紫红的舌头伸出老长,眼睛凸出充血,死状极其可怖。
南宫三姐妹和冬梅眼睛瞪的溜圆,却眼神涣散,显然,这具死尸已经在她们幼小、纯洁的心灵上抹上了惨烈的一笔!
南宫天麟一跃而起,刃光闪过,斩断了白绫,将“东方悦儿”放了下来。他伸手试了试“东方悦儿”的脉搏,突然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妈妈!”
朱凤仪也伸手试了试,“悦儿姐姐……她……去了!”
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南宫韵华暗暗拉了拉两个惊吓过度的妹妹,围了上去,心中暗道,凤姨真会演戏呀!不过,哭丧也是她们的任务,她也赶紧假哭了起来,眼睛尽量不去看那尸体,“妈妈……你抛下我们不管了吗……我们再也见不到你了吗……”
虽然死尸形状可怕,但想起她十分可怜,诚心诚意哭拜一番也好为弟弟稍赎前愆。说到这里,又想到以后真的难以再见母亲,不免假戏真做,痛哭一番。
南宫玉华、南宫雪华两姐妹也被大姐勾起心思,扑倒痛哭。
朱凤仪知道她们三姐妹心里的确有些悲愤需要发泄,在一旁怔怔落泪,也不劝解。直到她们嗓子都哭哑了,再也没有新词,方拍拍她们的肩膀:“节哀顺变吧!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不错!”不知使出了南宫世家的哪一门绝学,南宫天麟的眼睛挣得通红,他一跃而起,怒瞪着红梅:“怎么回事?说!”
红梅在旁边戚戚惶惶,正插不进去,被南宫天麟一下,三魂倒去了四魄,她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眼泪哗哗的,“奴婢……奴婢不知道……”
“遗书!”朱凤仪突然在旁边叫起来。
果然,梳妆台上正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张纸和一个信封。
“字谕吾儿:为母不察,中奸佞暗算。恐辱家门,唯有一死。
尔父墓木已拱,今吾随诸地下,不亦可夫?吾儿勿悲。
另,有遗书传诸汝辈,可于破土之日拆阅宣读于众,切切!
母绝笔”
虽然今天才告诉东方悦儿要准备遗书,这些却是她早就准备好的,他们也并没有见过。
读完以后,南宫天麟眼泪盈盈,对冬梅说:“你去把所有的人全都叫过来!”
冬梅走后,朱凤仪赶紧过去把南宫天麟曾经打开过的窗户关牢。
朱凤仪:“你们去提些水过来,我来给她找衣服!”
南宫天麟:“提水干什么?”
朱凤仪:“抹尸体,穿寿衣呀!难道这些还能让那些丫环来干?”
“喔!”南宫天麟应了一声,不再有异议,南宫三姐妹却听得不寒而栗。
******朱凤仪耐心地在女尸参拜、冰冷的肌肤上抹拭,南宫三姐妹看的牙龈发碜,脸色白的都可以跟女尸媲美了。
南宫韵华不愧是大姐,虽然内心的害怕和厌弃并不比两个妹妹少,却还是要上去帮忙。却被朱凤仪挡住了,“我一个人做就可以了。”
南宫韵华:“不!这也是我的责任,我不能逃避。我怎么能让凤姨一个人受累呢?而且,她对我们南宫家有恩,我也应该为她做点事!”
“我不希望你们晚上做恶梦……”朱凤仪发现南宫韵华非常坚持,她便不再阻挠了,“如果累了就去休息,别硬撑着。”
南宫韵华:“知道了,谢谢凤姨!”
南宫韵华战战兢兢地刚刚碰到女尸,那边朱凤仪却无意中推了推尸体,南宫韵华被这会动的尸体吓得一哆嗦,手闪电般地缩了回去,脸,一下子白了。
朱凤仪冲她怜悯地一笑,“你先歇会儿,定定神。”
但是南宫韵华觉得朱凤仪这样说有点看不起她的意思,她一把抓起一只手臂—不象刚才那样慢吞吞了,擦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