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看见国福的右手发生了变化,它正在一点点的变黑,变得干瘪,那样子像是一截慢慢风干的腊肠。
国福看这自己的手,不断的惨叫,那尖叫声中饱含着恐惧,绝望与痛苦……
当然,最多的还是痛苦,他的浑身汗出如浆,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双眼珠似乎要崩出眼眶,太阳穴上青筋鼓起老高。屋中同时弥漫起了一股骚臭味,他失禁了。
我清楚,害手破了。素素的师叔说过,放害手的那一只手,本就是一只没有阴阳循环的死手,现在气海一破,死手彻底就死了。
胡七本想以此法保儿子一臂,现在眼见着这一幕,泣不成声。
国福足足哀嚎翻滚了十几分钟,最后许是痛劲儿过了,有或许他没有了翻滚的力气,他躺在地上,不时的抽搐着,脸色枯败如金箔,黄得吓人。
“国福……”
胡七将儿子抱在怀中,一遍又一遍的唤他,国福双目毫无聚焦点的瞪着,似乎已经傻了。
胡七抹了一通泪,一个人费力的将国福扶了起来,搀着他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一老一弱两个背影看起来异常凄凉。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害人到头终是害几。这件事到此算是告一段落了。
这么一折腾,天也泛了白,素素的电话又打了过来,问我怎么样了?
我说解决了,并将过程跟她说了一遍。那边传来一阵如释重负的吐气声。然后素素问我什么时候回江城?
我说:“就这两天吧,回去之后跟你联系,咱们好好聚聚。” 挂断电话,我侧着身子又睡了个回笼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害手解除了,我的精神状况不错,一系列事情都解决了,心情也很舒畅,随后 我们又一起去了医院,去看看天河的情况怎么样
了?
天河已经醒了,医院的病房内还有一个女孩,女孩坐在床前柔声细语的跟天河说着什么,天河则面朝窗外对其不理不睬。
女孩儿见我们来了,脸一红,看着父亲叫了一声叔,然后说道:“我正进城有点儿事情,正好过来看看天河,现在也该走了。”说完,低着头匆匆的跑了出去。
我问父亲:“这是谁?”
父亲朝着天河怒了努下巴,面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我明白了,是那个被天河强奸了的女孩,看她的样子倒好像真的喜欢天河,天河都这样了,她还能来看他,实属不易。
我说:“这女孩是个好命的人,体丰臀翘生儿子,有贵气。声音甜美运势好。颧骨丰满招财气。眉清目秀人缘也不错,最重要的是鼻子修长挺拔,这种女人大度,且旺夫,天河,你小子好福气。”
父亲听了我的话,乐呵呵的问我:“程缺,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道:“自然都是真的,这还能有假?” 处于职业关系,我见人第一面总习惯看人面相,单从女孩面相上来讲,她确实是个有福气之人,不过我也稍有点夸大其词,毕竟太河对女孩存有心结,我替她多说几句好话,天河或会对其增加好印象。
父亲心情特好,走到床边,对天河道:“天河,你醒了?这就是你弟程缺,咱家的事儿都处理好了,往后再也不会发生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父亲滔滔不绝的跟天河讲了半天,天河的目光一直瞪着窗外,空空洞洞的,没有半点儿反应,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我理解他的心情,舌头没了,往后不能说话,成了哑巴,这事搁哪个年轻人身上都受不了。
父亲这时从兜里将蚺蛇胆拿了出来,道:“天河,你别急,我这儿有灵丹妙药,会治好你的,你看,这玩意没干透,还会动呢,是不是很神奇……”
父亲将蚺蛇胆的功效跟天河说了一遍,其中不免添油加醋的,天河听后,眼中多出了一抹希望。
…… 天河还得在医院住几天,父亲留在医院照顾他,并且天河要结婚,要收拾房子,家中许多事情要做,我便也没提让父亲去江城之事,又赔了他们两天,给了父亲一些钱,之后父子告别,我们坐上了回
江城的车。 这里先说一下天河,那蚺蛇胆当真有奇效,他服用了后,残缺的舌头竟当真慢慢的长了出来,只是那个过程挺长,以至于耽误了课程,被学校停了职。那段时间,女孩一直在天河身边照顾他,没有一丝嫌弃的意思,并且后来听父亲说,原来那个女啊孩从很小的时候就偷偷的喜欢天河,但出于女孩子害羞与不自信,她从未与人说起过,直到后来出了那事,女孩才将心事说与父母听,于是阴差阳错,又
顺水推舟,就成了这事。 倒是曾与天河谈婚论嫁的那个老师,在知道天河变成了哑巴后,再也没露过面,这也真应了那句患难见真情,后来自然而然的天河与女孩结了婚,再后来,天河又自己做起了生意,一切顺风顺水,小日子过的红红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