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顺俩眼通红,胡子拉碴的特别憔悴,显然老太太的忽然离世对他的打击非常大。
我叹了一口气,道:“老太太杀业太重,往生牌位虽然让她不再受到病痛的折磨,可她所做的那些事情,终是折损了她的寿命,佛力再广,也敌不过众生的业力,你节哀吧。”
许顺湿着眼,哑着嗓子道:“我母亲命当如此,我也是无话可说。”
我点点头,老太太这辈子确实是够戏剧化的,原本是先苦后甜之命,愣是被她一个特殊嗜好把晚年之福给折腾没了。
“咦?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忽然想到,这个时候许顺应该在家给老太太守灵啊,怎么有功夫跑这里来了?
许顺拉起我道:“大师,我找你确实有事,你快跟我走,青枝她出事儿了。”
“青枝出事了?”许顺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莫不是被她屋里的那些鬼闹的?
我往素素的房间瞅了一眼,素素还没醒,我帮她关了门,跟着许顺一起跑了出去。
路上我问许顺,“青枝出什么事了?”
“她~她似乎疯了。”许顺纠结的说道。
我大吃一惊,“怎么会疯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许顺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我一直为我母亲的事奔忙,家中前来吊丧的人又多,阿姨一时也没顾及到她,直到今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阿姨才想起她还没下楼吃早饭,于是做了饭给她送
去,谁曾想,阿姨一开门,青枝突然跟疯了一样从门后冲了出来,拿着一把剪刀就往阿姨的身上刺……”
许顺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缺乏锻炼,这才跑了没几步,就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了半天才接着又道:“阿姨被她刺伤了手臂,逃出来喊人,她拿着剪刀追了出来,被大家七手八脚的给治住了。”
“那送医院了吗?”我问许顺。
许顺粗喘着道:“青枝快生产了,家里一直有医生,医生不建议送去医院,说送医院没什么意义,作为临产妇,药吃不得,针也打不得,等产下孩子后再送。”
这许顺也是够自私的,为了孩子,都不顾延误青枝了青枝的病情。不过想来青枝也是咎由自取,当初她选择与许顺做交易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一切的后果。
“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你还找我来做什么?”我问道许顺。 许顺唉声叹气道:“原本,我也只当她精神上出了问题,可下午的时候,她一直蜷缩在床上喊有鬼,有鬼要害孩子。我虽不确定她说的是真是假,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孩子还有几天就出生
了,可万万出不得岔子啊,于是我就想着请你去给看一看。” 听完许顺的解释,想想昨晚,我因为要给单老头守灵之事而拒绝青枝时,她那绝望的眼神,我心中生出了自责,逝者已逝,假若昨天我不在乎那些形式上的东西,而去帮帮青枝,她或许就不会出这样的
事情了。
一路跟许顺说着,就到了他家门口,现在已是落日时分,他家大门上挂的两盏白灯笼亮了起来,随风晃悠着,带着几分萧索的味道。 进了院子,偌大的院中摆满了花圈与纸扎品。老太太的灵堂则设在一楼客厅,原先客厅内的家具都收拾去了别处,厅正中摆放着灵柩,灵柩前燃着一盏长明灯,以及各种供品,鲜花……灵柩后高悬着一
道横幅,横幅下那个大大的‘奠’字,衬托的整个屋子里格外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