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第二天一大早便上楼要给顾暖心看诊。顾暖心不过是个寻常的病症,却不知为何昏睡了几天都不醒,顾父这几天都在发愁,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诊错了。
夜里想了好几套方案,第二天便早早过来想给她再仔细看看。
在门外敲了敲,无人应答,想着顾翌淮大概还没起,便直接推门进去。
阳台,上的窗帘还没有拉开,只有窗帘缝里的几丝亮光落进来,屋里有些暗,顾父“啪”的一声打开了顶上的小洋灯,拄着拐杖慢慢走到床边。屋里铺着厚厚的地毯,拐杖落下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响。
床边放了一-张椅子,是这几日给顾父为顾暖心诊病用的,他才走到椅子旁便愣住了。
床上的兄妹俩人像一对交颈的鸳鸯,躺在一个被窝里,顾暖心整个人埋在顾翌淮怀里,顾翌淮则圈着她,下巴靠在她头顶_上,睡得正香。
顾父只觉得血气上涌,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喘了两口粗气,颤颤巍巍的扶住一旁的椅子,手上的拐杖撞到床沿,又滚到了地上,发出一阵巨大的响声。
顾翌淮睁开眼,便看到站在床边的顾父,正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怀里的顾暖心被吵到了,皱着眉呢喃了两声,在他怀里蹭了蹭,揪着他的衣襟又睡了过去。
顾翌淮这几天累着了,整夜都要照顾她几乎没法入睡,昨晚看到顾暖心醒了之后心里紧绷的一根弦也松下了,便睡的沉了些,没想到父亲这么早便过来了。
他垂下眼睛,轻轻抽出压在顾暖心脑袋下的手臂,掰开她扯着自己手指,给她压好了被子,便面色如常的下了床。
“爸,早。”他站起身,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杯凉水灌了一口。
“你…你怎么回事?!”顾父压低声音质问道。
顾翌淮看着父亲泛红的眼角,颤抖的嘴唇,想到他的病情,暗叹一声:
现在真不是个与他明说的好时机。
“她昨晚闹得厉害…”他绕到顾父身边,捡起地上的拐杖,递给他。
顾父盯着他的眼睛沉默了许久,缓缓伸手接过了拐杖:“…以后莫再如此行事,若是被人看到,你妹妹的清誉还要不要了?”
顾翌淮扯了扯嘴角没说话,转身走到窗边,“刷”的一声,拉开厚重的窗帘。屋外的阳光洒了进来,还隐约飘过几声鸟鸣…
知道顾暖心清醒了,顾家众人都很开心。这几日家里压抑的气氛确实让人难受。
不过顾父却并没想象中那么快乐,自打他那天早上看到顾翌淮兄妹俩在床上那副模样之后,便整夜睡不着觉。虽然顾翌淮的解释让他稍微安了心,但仔细琢磨着,兄妹俩人感情好得实在有些异乎寻常。
他是顾家的家主,顾家世代都是书香门第,最重礼法,而且如今顾家在上海颇具名望,若是传出什么兄妹乱伦的丑闻,简直不敢想象,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春花
顾暖心醒的时候,顾翌淮正坐在靠近阳台的小沙发_上看文件。
外头的阳光透进来,洒在他身上。侧脸轮廓被染_上一层金色的光晕,长长的睫毛像在金色雾霭里煽动着翅膀的蝴蝶,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一张薄唇紧抿着,嘴角微微_上翘。
他整个人浸润在阳光里,宛若神谛,美好的不真实。顾暖心侧过身子,头枕在自己的小臂上,眯着眼睛看他。周围一片沉静,全世界仿佛都只剩下眼前这个男人。.
她昨晚醒的时候昏昏沉沉,倒是忘了好些事,眼下倒是想起来了。在仔细想想觉得自己可笑,怎么会不相信他呢?大概是前世的经历给了她太多不安全感,只要嗅到--点危险的可能都能把自己吓坏了。
顾翌淮听到响动,抬头看过来,见她醒了,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走到床边。
“醒了?”他坐在床沿,伸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发顶。
顾暖心握住她的手,枕到脸下,轻轻蹭了蹭:“我睡很久了吗?”声音嘶哑,像只懒觉的小猫。
顾翌淮想送她过去,但她看到他眼下那片青黑还是没让他送,他这几天照顾自己已经够累的了。
顾暖心今日在学校也并无旁事,唯独快放学的时候,一旁的卫嫣华倒是邀她周末去她家参加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