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12月1日星期四临海大酒店
方振玉走出了电梯门,心中还是非常的兴奋,经过了两天艰苦的谈判,终于又有一家外国的大企业在临海落户了。这家企业,是詹妮介绍来的,他们看中的是中国的廉价劳动力和西南的丰富的矿产资源,所以在临海港建一个大型的钢铁厂和一个十万吨级的码头,总投资超过了一亿美元。刚才,他和外商签了合同,本来是想和外商一起吃饭的,但因爲外商有急事,要马上赶去北京,便省了一顿饭。他和陈向东送走了外商之后,和陈向东分手,又回到会议室和他的一衆手下安排了这几天的工作,打发他们走了,才和詹妮一起下来。
“玉,办成了这麽一件大事,你要带我去什麽地方庆祝呢?”詹妮眼睛里充满了深情,经过了几次的缠绵之后,她已经被方振玉完全征服了,但她还是非常的清醒,知道在中国这种地方不可以过分的亲热,所以连挽方振玉的手臂也不敢。
“我带你回家见我的夫人。”方振玉笑道。他觉得詹妮对自己的帮助很大,所以也想和她保持着亲密的关系,这样的话,只有在家里最保险了。因而,他要把她介绍给宁玉芳姐妹认识,并说明其中的重要性。
“什麽?”詹妮差点儿惊叫起来。
“到我家你就知道了。”方振玉也没有和她多作解释,匆匆地走出了酒店的大门。
“方振玉,你这家夥来这里干什麽?”才出大门,便听到有人叫唤。
方振玉朝声音看去,却是省交通厅厅长詹安,陪着他的还有锺玉光、杨明基和蒙家亮,他连忙带着詹妮迎了上去,一边说道:“这酒店又不是你家的,你来得,我就来不得?”
两人紧紧地握了手之后,方振玉才给他介绍了詹妮,说道:“你们一个叫詹安,一个叫詹妮,多亲近些吧。”
锺玉光等他们逗够了,才问道:“今天你不是和外商签约吗?怎麽就走了?”
方振玉把情况说了,最后说道:“我正愁没钱吃饭呢,你们来了,这一顿,该跑不了了吧。”
“这家夥惯了,掏了人家的钱,连饭也不让人家吃一顿,我们别理他。”詹安说。
方振玉笑道:“詹厅长,这顿饭我吃定了,他是我的妹夫,就算是自己掏腰包,也得请我吃一顿的,你又何必枉作小人呢?”他本来是想和詹妮回家去的,但遇上了锺玉光,他正好有事要和他说,同时也想在詹安那里再搞些投资,便改变了主意。
詹妮只要是和方振玉在一起,去什麽地方都不要紧,见方振玉这麽说,便也说道:“锺书记,我可爲你们临海做了一件大好事,请我吃顿饭也是应该的吧?”
锺玉光也知道这一专案是詹妮介绍的,反正自己和詹安也没有什麽大事要谈,顺便请她吃一顿饭表示一下谢意也好,便说道:“当然应该了,走,我们爲我们临海又取得一大成就喝一杯去。”一边说,一边带头往接待办走去,一边还琢磨着这詹妮爲什麽对方振玉这样好。
其实産生这样的怀疑的也不仅是锺玉光,连詹安都有些疑问了,因爲詹妮太维护方振玉了,他一边走,一边问:“詹执行官,你是什麽时候到临海来的呢?”
方振玉是何等人,他从锺玉光的脸色和詹安的问话,便知道他们在想些什麽,便把詹妮所在的u公司在港口的投资,以及临海港口开发投资总公司对u公司和詹妮本人的帮助说了一遍,他说:“现在可以说,u公司在亚洲的事业,最大的已经在临海了。”
“这都多得了方总的关照。”詹妮感激地说,接着,她又转向锺玉光说:“锺书记啊,今后你可要多些支援我们公司在临海的事业啊。”
锺玉光和詹安的注意力立即被引开了,从方振玉所说的事情中,他们认识到了在招商引资中,不但要把商招得来,更重要的是留得住,而后者在有利可图的情况下,就是要爲来投资的企业排忧解难,想来今天和方振玉签合同的公司,也是冲着这方面来的。
几人到了餐厅,詹安本来是来参加进港公路的开通仪式的,因此也没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方振玉便把自己所要说的事说了出来。原来,起步码头就快要完工了,可是与之配套的海关、检验检役却还没有落实,他是催锺玉光快办好这些事,否则就影响了起步码头的顺利运营。詹安听了方振玉的说话,不由得盯着锺玉光说:“这事真的有这麽难办吗?”
锺玉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事说难不难,说不难嘛,又比较麻烦,最重要的是锺玉光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现在一听方振玉说此事对港口的发展影响这麽大,也就急了,说:“当然不难,明后天我就亲自上省城去找人办妥。来,我们向詹妮小姐敬一杯,感谢她爲我们临海所作的贡献。”
方振玉和詹安都知道,锺玉光是那种响鼓不用重捶的人,因此也没有再说下去,一齐举杯向詹妮敬酒。詹妮能得到这麽多人对她的尊敬,也非常的高兴,她的酒量也不错,便和他们酒到杯乾起来。
这帮人中,最难受的便是蒙家亮了,虽然是一个堂堂的交通局长,但在锺玉光和詹安的面前,还比不上方振玉。他倒不是爲了这个,对方振玉他是由衷的敬佩,只是现在这个样子,他真的不知该向谁敬酒好,因此,他不由自主地向方振玉投去了求援的目光。
方振玉终于看见了,他朝詹安努努嘴,说道:“蒙局长,你的顶头上司来了,你也不敬他一杯吗?”
蒙家亮虽然不知道方振玉是什麽用意,但自己敬上级领导完全是应该的,便拿起酒杯敬了起来。詹安喝了之后,冲方振玉说道:“你在玩什麽啊,是不是像社会上说的那样,领导不醉,下级没机会?”
他把人家说的“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给改了,但倒也改得很贴切。
一旁的杨明基笑道:“詹厅长,方总和蒙局长想你给他们什麽机会啊?”
詹安显出一付提心吊胆的样子,说道:“还不是看中了我口袋里的钱!”
詹妮好奇地问道:“詹厅长,你口袋里有很多钱吗?”衆人都大笑起来。方振玉连忙爲詹妮作解释。
詹妮哪里知道中国的政体?听了之后,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她说道:“既然詹厅长的钱是国家的,那麽投到哪里不一样,现在临海的发展前途那麽好,就应该投到临海来。如果连你们自己都不投,又怎麽能叫人家来投资呢!”
“说得好,老詹啊,你怎麽也该有个政策上的倾斜吧?”锺玉光鼓掌说道。
詹安瞪了锺玉光一眼,说道:“看来你们都跟方振玉这小子学坏了,你们临海我是再也不敢来了。”说完自己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宴会就在这轻松的气氛中结束了。席间,锺玉光还向方振玉问起了h造纸厂的事,方振玉也作了解释。锺玉光叹道:“这个罗伟胜算是跟你有缘,怎麽好的事都摊上他了?其他的企业就得不到你的好处?”
詹安在一旁说道:“不熟不做,你也不想你妹夫破産吧。”
“当然了,要是他破産了,宁家那几姐妹还不以爲是我让他搞港口弄破産的?那我连老婆也没了。”锺玉光笑道。
衆人在笑声中散去,方振玉带着詹妮出门。詹妮问道:“玉,你真的要带我回家见你的夫人?”
“当然是真的了,快走吧!”方振玉把她推上了车,自己上了驾驶座,发动车子,离开了临海大酒店。
1994年12月7日星期三h造纸厂
孔立凡对着桌面上的关于和东方集团合股的方案,沈思了很长的时间,一直都无法深入其中。他完全没有想到,就是他对顔如玉说的那些情况,顔如玉居然会想到来收购他所在的造纸厂,如果说收购能使这个厂起死回生,那他当然是很高兴,但他却没能想出有什麽办法能使这个病入膏肓的厂生存下去,他真的有些爲顔如玉担心。今天,顔如玉要来和厂里商量如何改组工厂的事情,厂里把这事交给了他,他却想不出一点好的建议来,他真的很不服气,难道自己这麽一个高材生,居然比不上顔如玉这样一个自费生?
孔立凡哪里知道,顔如玉虽然是自费生,但学习并不比他差到哪里去,顔如玉出来后在东方集团受到重用,学会了独立思考,而他却在这样一间工厂里听命办事,其中的差别可想而知,更何况顔如玉身边还有方振玉和谭春梅不时地提点?他就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又如何能和一个走惯江湖的人相比呢。
对顔如玉,孔立凡是深有好感的,所以他才在近段时间经常回市里和她见面。当然,他们之间还没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但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一点意思,因此,孔立凡才不想输给顔如玉。
“孔助理,厂长叫你过去。”有人叫道。
“知道了。”孔立凡应了一声,收拾东西往厂长办公室走去。
h造纸厂的厂长是一个将近退休的老人,名叫迟业丰,在这家厂已经干了几十年了,虽然是没有什麽建树,但在厂里的威信还是相当高。他对孔立凡也相当的器重,见他进来,连忙招呼他坐下,问道:“立凡,怎麽样了?”
孔立凡摇了摇头,说道:“我真的想不出有什麽办法可以使我们厂搞活起来。”
“想不出就不要想,人家是有备而来,你是临渴掘井,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迟业丰说道:“只要我们是真正出了力就行了。”
“唉……”孔立凡长叹了一口气。
看着孔立凡这个样子,迟业丰笑道:“是不是认爲自己比不上女朋友,所以有些不服气?”
“有点吧,不过,不服气也不行了。”孔立凡倒是很坦然。
迟业丰认真地说:“你也不必太悲观了,更不要看轻了自己,并不是你没有能力,而是你没有这样的锻炼机会,要是你有这样的机会,相信你也可以做得好的,甚至比顔如玉更好。”他和孔立凡一起工作了大半年,对孔立凡的能力有相当的了解。
孔立凡笑道:“你放心好了,厂长,我不会认输的,我一定会在今后的工作中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来。”语调中充满了激昂的斗志。
“那就好!”迟业丰觉得非常的欣慰,他本来就想培养孔立凡接他的班,现在,东方集团来兼并,他很可能已经没有讲话权了,但他对孔立凡依然是那样的关心。
“谢谢你,迟厂长。”对迟业丰的关心,孔立凡由衷地感激。
迟业丰正想说些什麽,大门口已经响起了汽车声,不用人来通报,两人也知道是东方集团的人来了,因爲自从工厂不景气之后,已经极少有小车来了。
迟业丰说道:“走吧,我们去迎接新的领导。”两人便往外走去。
来人果然是顔如玉,陪同她的还有经贸局的一位副局长,几人互致问候之后,迟业丰正想请她到办公室去。顔如玉却问道:“工人代表到了吧。”
“都到了,在会议室等着呢。”孔立凡说道。
“那好,我们就直接去会议室吧。别让工人们等久了。”顔如玉说道。
“好,这边请!”迟业丰说着,领头往会议室走去。
h造纸厂的会议室不大,但也可以容纳下三、四十人,几人到达的时候,除了主席台的几个位置之外,都坐满了,甚至窗外还围了不少人。今天的会,只通知了职工代表,没想到其他人知道后也来了。
迟业丰正想把他们赶走,却给顔如玉拦住了:“迟厂长,让他们留下来吧,我们不是想听听我们工人的心里话吗?”
迟业丰在上次罗伟胜来的时候也接触过顔如玉,只是没见她表现过而已,没想到她是那麽重视工人的意见,虽然这是表面的工夫,实际上如何,还得在今后去验证,但就这表面的工夫,也是相当的不容易,这使他不得不佩服东方集团的领导方法。他把顔如玉等人请到了主席台上,才向工人们作介绍,然后又请顔如玉讲话。
工人们早就知道自己的工厂和东方集团合作,对于东方集团,他们知道得并不少,因爲他们虽然生活在h县,但毕竟是临海的工人,临海的事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他们知道东方集团是临海目前最好的企业,只是他们来合作,对自己有些什麽好处呢?这是所有的h造纸厂的工人都想知道的事,所以,虽然厂里没有通知,但知道今天东方集团有领导来征求大家的意见,他们都来了。看见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他们心里有些失望,但到顔如玉讲话的时候,他们还都静了下来。
顔如玉也是第一次面对这麽大的场面,开始有点心慌,但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她朝孔立凡说道:“我们的方案都发给工人们了吧。”等到孔立凡点头,她才开始了她的讲话。
她说,她不是来作什麽指示,而是来征求大家对工厂今后发展的意见,她希望工人们真正做工厂的主人。她把自己带来的一份材料发了下去,说道:“这是我们今后发展的初步方案,大家有什麽意见,可以当面提,也可以会后书面提,能够当面解答的,我一定当面回答,如果我回答不了,也一定带回去,让董事会作出决定。”
会议室顿时沸腾起来,拿到了材料的工人一边看,一边议论,还没拿到的则挤到拿有材料的人的旁边看。顔如玉发完了手中的材料,回到了主席台上,才说道:“大家静下来,有问题的话,一个个地问。”
慢慢的,会场又安静了,大部分人低头看着材料,一部分则是眼盯着顔如玉,却是谁也没有说话。好一会儿之后,一个老人站了起来,问道:“我是一个退休工人,我只想知道,我们的退休工资什麽时候可以拿到。”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顔如玉起了个头之后,又沈思了一下,看见所有的工人,包括主席台上的几个人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便说道:“集团公司爲退休的老同志想到了一个方法,只要经贸局同意,我们很快就可以按时全额领到我们的退休金。”
“说具体一点,别把责任都推到经贸局的身上。”那老同志进一步问道。
“是这样,我们已经和养老保险所协商过,他们同意先发我们的退休金,但要经贸局每年从分红中提五万元还他们,如果分红不足五万,不足部分由东方集团垫付。所以说关键是在经贸局,现在,我们方总正和罗局长协商,相信局里也一定会以工人的利益爲重的。”
“难道不能先由集团垫付吗?”有人问道。
“集团当然可以垫付了,但是,我们集团的实力也不是十分的雄厚,我们还要投资发展我们的生産,如果生産发展不起来,以后的统筹交不起,我们还不是同样领不到退休金?”
顔如玉耐心地解释着,最后,她充满信心地说:“集团愿意帮经贸局垫付不足的部分,意味着什麽呢?那就是意味着集团有决心,有能力把我们厂的生産搞起来。”
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停息之后,又有人问道:“我们想知道,合作以后,我们的待遇是不是跟集团的其他员工一样?比如说集资建房啊什麽的?”看样子,这人对东方集团的事情还是有相当的了解。
顔如玉认真地说道:“我们集团始终把工人的利益放在首位,所以才会每和一个企业合作,都先解决退休工人的问题。至于集资建房,我想提问题的同志也知道,那都是在企业的生産搞起来之后才搞的,所以我相信,只要大家同心协力搞好了生産,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跟集团的其他员工一样,住上舒心的房子。”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接下来,又有人提出了方方面面的问题,顔如玉都一一作了回答。迟业丰在一旁看着,虽然还不知道工厂将来会搞得怎麽样,但他敢肯定,工人们的积极性被调动起来了,他不由得对身旁的孔立凡说道:“立凡啊,看来你真的要加强锻炼才行,否则,将来你就只好当‘模范’丈夫了。”
孔立凡何曾不是这样想?顔如玉的表现,已经激起了他强烈的斗志,他应道:“厂长,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努力吧,年轻人,我听说,在东方集团,绝对不会有被埋没的人材,除非你不是人材。”迟业丰叹气道。
会议终于散了,但是还有很多工人围着顔如玉问这问那,顔如玉也毫不厌烦地给他们解答,直到迟业丰出声说时间不早了,大家才意识到已经将近一点锺了,这才逐渐散去。
“如玉,恭喜你!”孔立凡紧握着顔如玉的手,由衷地说。
顔如玉见他在这麽多人的面前这样,不由得有些害羞,轻轻地甩开他的手,说道:“我有什麽值得恭喜的?”
“你成功地在工人心中树立起了形象啊!”孔立凡说道,“那可是一个企业取得成功的最基本的条件。”
“谢谢。这些道理,在学校的时候是学过,但真正运用,可真是不容易,今天这种环境,如果不是有方总事先提点,只怕我也做不了那麽好!”听了孔立凡的称赞,顔如玉才意识到方振玉在她临行前和她的一席谈话是那麽的重要,心中对自己的老板也就更加佩服了,心想,自己是在学校中学了不少东西,但真正要成爲一个出色的企业家,还需要在实践中多加锻炼才行。因而不由自主地在孔立凡的面前称赞起方振玉来。
孔立凡和迟业丰对方振玉是有所耳闻的,但却没有想到他居然能预见会议会出现这种情形,心中对他也是十分的佩服,孔立凡说:“今后,能够在他的手下工作,我们应该会有更大的进步。”
迟业丰一直以爲方振玉取得如此的成就是凭运气,现在才知道方振玉在管理方面相当有办法,只看他对待工人的态度,便可以知道,今后这家造纸厂,肯定会大有前途,便说道:“立凡啊,你说得不错,有了像方总这样的老板,今后我们的事业一定会更加辉煌,走,让我们爲我们事业好好地喝上一盅。”
于是,三个人就一齐往大门外走去。
1994年12月10日星期六温馨小筑
顔如玉才从公司回来,便在大门口遇上了方振玉和陈长琳,她打了一声招呼,便要上楼,不知爲什麽,近段时间来,她一见到方振玉,就有一些脸红。陈长琳却把她叫住了。她停住脚步,问道:“陈书记,有事吗?”眼睛却不敢往方振玉看。
“方总有些事想找你谈谈,你这是怎麽啦,见到我们就想躲开,像是做了什麽亏心事一样。”陈长琳有些奇怪道。
“没事。”听陈长琳这麽一说,顔如玉又脸红起来,“方总,不知有什麽指示?”
方振玉也觉得顔如玉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头,只是不知她爲什麽,但他并没有问,而是说:“我想和你谈谈有关造纸厂的事。这样吧,长琳,不如我们到外面小酌一番,一边喝一边谈,你说好吗?”方振玉确实是想找顔如玉,但今天并不是有意的,他是来看望上官浩,出门时遇上了陈长琳,才向他说起的。
“好啊,叫上春梅吧,我们几个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聊聊了。”陈长琳说。
“好,你通知春梅,就到温馨小筑好了。如玉,你有空吧。”
“有啊。不过……”
方振玉看见她的眼睛往自己的身上看,便明白了,笑道:“你先回去换一换衣服吧,我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