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完全没看到凶手吗?”警卫问道。
“我没有,天太暗了……”
“真的吗,可现在你是唯一——”
“我说了我什么都没看到!”女孩近乎崩溃地尖叫道,“我当时就晕过去了!你为什么觉得一个姑娘会有胆量去回头看一个拿着刀的凶犯?!”她疯了般想推开警卫,但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反而自己脚下一软瘫软在地。
这一幕激起了在场不少人的同情心,有人叫道:“为什么你一定要逼迫一个可怜的姑娘呢!”
“不是还有一个车夫吗?”
“她说了她已经晕过去了……”
“车夫醒了没?”
“你们现在应该去找凶手,而不是欺负她!”
年轻的小警卫在群情激愤下有些手足无措,他大概才就职不久,辩解起来都结结巴巴的:“我、我没欺负她,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他求助地看向自己的上司,不远处还在研究墙上的一块血渍的黑袍治安官咋了下舌,男人走过来,一手粗鲁地拉起女孩的胳膊,一手捏住女孩的下颌,就着这个姿势冷冷地打量了对方一眼。
女孩顿时不哭了。
治安官吩咐道:“记录一下这姑娘的姓名和住址,让她走吧。”
他的声音比他的脸更有特点,带着金属的锋利和石头的坚硬。方停澜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妓女拒绝了小警卫伸过来的手,挣扎着自己站起,低声对他说了自己的名字和住所,然后捂着脸从人群拥堵的反方向踉跄离开。
警卫在治安官的示意下开始疏散人群,让白鸟区恢复它该有的体面。“不过也好,她以后就不敢再干这行了,下贱的人一定会碰到肮脏的事,就跟去过泥巴区的人的鞋一样是骗不了人的。”老妇人啧啧感叹着,又说,“去做个正经的女工吧,正经女工可不会栽进这种事里。”
女孩在白鸟区的石街边走得很慢。远离了骚动的中心,白鸟区的其他地方静谧柔婉得正如夜晚该有的样子。在她快要来到白鸟区和安万那区交界的倒影河边时,她忽然转身,妆点着血渍的长裙在夜色里绕出一个漂亮的圆弧。
“嘿,东州佬。”刚刚还惊慌无助的姑娘如今脸上毫无泪痕,红唇边挂着一抹狡黠的微笑。
18.
“你跟踪我。”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