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揍他!”
“揍扁他!”
“去抢那把斧头呀!”
“别像个娘们似的,咬他!踢他!”
疯了,都疯了。
喧闹在这闷热又狭窄的空间内盘旋,海连感觉自己有些中暑,他肩背用着劲,好不让对面硬卡住关节。刺客不是吃力气这碗饭的,从来都是靠技巧和灵活取胜,一旦真被人凭蛮力压制,饶是他有无数解数也无处施展,“你他妈……”青年咬着牙,“不光是恶犬,还是条疯狗……”
“疯狗?”烈**角刚刚挨了一拳,现在眼白上全是血丝,他听见这个词时眼皮颤动,血丝也扭曲起来。男人喘息得厉害,但这喘息不像运动过量,而更似情绪高亢的迷醉,“我以前确实就叫‘疯狗’,你在这种地方呆上个几年,也会成为一条疯狗。”
烈马张嘴说话时像一只秃鹫,从喉管深处喷出的腐气让人窒息,海连屏住呼吸不去嗅闻,努力在桎梏中摸向自己刚刚收在腰后的那把锈匕首。
男人一边格挡开海连的进攻,一边嗓子里咕哝着神经质的话语:“你还是不想跟我打,不过没关系,你会跟我打的……”他说到这儿,突然嘿嘿笑了,笑声从胸腔震荡而出,仿佛某种怪物的嘶鸣。
“看门狗。”他这样称呼海连,“你那个宝贝妹妹如今怎么样了?”
海连的脸色霎时变了。
“她那条沾了血的白裙子还留着吗?还住在羊角巷吗?那可不行,住在羊角巷里的女人想要活下去只能张开腿做生意,你那么疼爱她,不会也让她干这行吧?你妹妹有几个客人了,他们喜欢你妹妹吗?”
男人伸出舌头张狂狞笑,仿佛隔着空气舐上了那夜女孩颤抖哭泣的脸颊:“你知道吗,我是她的第一个客人。”
他最后一个得意而上扬的尾音还含在嘴里,脸骤地僵**。
锈刃近在咫尺。坑坑洼洼的刀锋正贴在烈马的起伏胸膛。
“你赢了。”
烈马确实胜利了,他终于如他所愿的在海连的脸上看到了暴怒,也如他所愿的收获了海连的承诺。
“我要,杀了你。”青年每一个音节从牙关迸出,掷地有声。